两人一道出包间,路上还在聊清荷镇这几十年的变化,听到她说正在筹建地下商城,孟启峰晃头感慨,半普通话半乡话:“有十几年没到清荷镇了,回去肯定要打不清视向咯。”
“孟伯伯这说的,这不有我呢,要你来,带你逛个遍,保管你熟门熟路的。”她打包票。
“好,改明儿我要到清荷镇找你的。”
歌局出来天擦黑,西沉的太阳只剩一隙亮,等孟朝茉开车回到临江君园,整座城已处在冥霭中,倚仗着束束街灯。
临江君园的独栋别墅乌压压,灯没亮。她以为里边没人,这个点黄汾应该做好晚餐回自家去了。指纹解锁后揿开客厅与门厅的灯,客厅的凌乱令她惊愕好一阵,落地灯倒地稀碎、茶几上的果盘杂志全被扫落在地。
她以为家里进了贼,轻手轻脚走近了才发觉商俞坐在沙发角落的地板上,光着脚,一条腿屈起手肘撑着膝盖,手指捂盖着半张脸,指缝间露出阴沉晦暗的脸色。
地面是碎成屑的资料,四分五裂的照片,画质并不清晰,像是从监控录像里调出来打印的。
她胸腔里在怦怦急遽地跳,大约能猜到,又不敢肯定,隔了好一会儿愣在原地没法开口说话。
是商俞先出的声:“你回来了。”
像伫立百年的雪山顶的冷气流迎面灌注进她四肢百骸,顿时通体激灵,她迟疑地问:“这是…怎么了?”
第16章
商俞后仰,脑袋倚在沙发扶手沿,手仍旧捂着脸,一动不动。
等不到回答,孟朝茉先去玄关鞋柜拎他穿的拖鞋,绕过碎片,从沙发后面靠近他。
鞋放他脚边,弯腰时边说:“要不先起来吧,把鞋穿上,别踩着玻璃渣。”
“别碰我。”
她还没扶到他就被阻止了,声音像被沙砾打磨过,喑哑低沉,又故作狠绝。仿佛不愿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