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玉说话时那双凤眼不时挑尾,纹的墨色细眉却很死板,自以为精明,却什么幸灾乐祸的情绪都藏不住。
孟得安迟疑半瞬,不着痕迹看了眼孟朝茉的反应。
封尧忽然戏谑开腔:“你说的成熟,是指岁数老吧。”
“封姨,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其实她没多大感触,封如玉冷嘲热讽也好,妄想要她配个不知道样貌品性的老男人也罢,都够不着她生气的点,就当在看个跳梁小丑挤弄五官做免费表演。
“哦唷,我操心你的事情干嘛,吃饱没事干啊。我就顺嘴一提,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又着急嫁第二个男人呢。”封如玉窃笑。
当初孟朝茉追商俞的阵仗闹得大,再有结婚的消息来得突然,在封如玉眼里一直是例笑柄。
她脸色依旧淡淡的,“我就算再着急也起码要脸,不会去勾搭有妇之夫。”
“你几个意思!”封如玉被踩着几十年来隐晦的痛点,巴掌登时拍桌,力图制造点声势来掩盖虚掉的内里。
这个每月末团聚的家庭,看似团结凝固牢靠,实际是座布满裂缝的土坯房,声儿大点都能令其分崩瓦解。
孟赴约脸色匿在阴影里,辨不清喜怒。
封尧合手抱胸后仰,姿势舒坦靠着椅背,嘴角挂笑。
孟得安低头尴尬轻咳。
还是上菜的服务员打破了这个封闭包间里微妙对峙的气氛,她趁机会拎包起身,留下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其实这理由十分蹩脚。在场的谁都门儿清,孟朝茉走,是因为揭开了这个家长久的龃龉,但无人阻止她。
包括孟得安可能也觉得这时候有一方回避能省去不少事。
“我也怪忙,走了。”封尧施然离座,浅淡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