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玉于是重归无声状态。
头回夹起尾巴做人。
她心里头门儿清,是她听信了亲弟的劝说,才在孟得安面前时不时提起投资药企的事,拿亲弟教的话去复述。然而孟得安好歹是生意场上磨砺数十年,是亲自考察又考量,这遭投资失败,也怪倒霉在这。但总归这个头是她牵的,腰杆子一时也硬不起来。
孟朝茉的目光不多留半秒在她身上,“我再想办法多筹点,爸你之前那些常一起打牌吃饭的朋友呢?能不能借到些?”
“跑得比狗还快…”孟得安猛然从双掌抬脸,“朝茉,你不是认识闻隐?听说上次你外公寿宴,他和你坐的一桌。你能不能…”
后面的话不忍开口,但意思不言而喻。
又忙保证:“只要让我把抵押的拿回来,我迟早会还清他的。这次爸一定一定不再乱投资,就好好做老本行。”
“爸对不起你,这把岁数了还让自己的事情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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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朝茉从孟家出去时,步履沉重,绊到久不打理的杂草,一个趔趄摇晃,回头去看,这栋别墅似乎辉煌不再。
暂且不论她拿不准闻隐是否会借。
现在,她其实处在帮与不帮的左右拉扯中。
于情来说,孟得安是她亲生父亲,生她养她,除却过去和稀泥、粉饰太平的做派让她在家受委屈,待她的物质条件是胜于大部分人的优渥。于理来说,他出轨后还把封如玉取回家门,这种做法足以膈应她一辈子,再说,封如玉间接造成的后果,凭什么要她来买单。
等她四处筹够钱,抵押的房子资产赎回,封如玉与孟赴约又大摇大摆住回去?重新过上不知愁滋味的富生活?
孟朝茉自问,她还不是个活菩萨。
做不到对谁都救苦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