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问到这。
不知为何,恰巧的,连窗外的寒风也为此刻留出一瞬的肃静,而正是这时,闻隐便抬头,露出那双黝黑到藏匿所有情绪的眼睛,看向的是对面坐着的正在搅拌豆浆泡泡的孟朝茉。
她察觉到视线焦灼,随之抬头。
正巧捕捉到黑眸下的一丝挣扎,一时连手中的勺子也不禁顿在泡泡漩涡的豆浆杯中。
“哐啷”一声突兀的响声打破瞬间的沉静。
是商俞手中的筷子扔在骨碟上碰撞出的脆响,伴随的还有他扯唇的一声嗤笑。窗外寒风重新凛冽喧嚣,而袁楣也在这时进来餐厅问道:“厨房来问,今儿还要不要准点开饭了?还是晚点?”
“晚点吧,正好加几个菜。”李园清说着一边起身朝外去,说要自己亲自下厨做一道孟朝茉肯定会喜欢的菜。
一切恢复,刚才错轨的罅隙仿佛是幻觉。
孟朝茉眼前多了只壳归壳肉归肉的螃蟹,倒不知道商俞什么时候把螃蟹大卸八块的技术好到这地步。
她反推回去,“我去厨房看奶奶要做什么名堂菜,你吃吧,刚还是说想尝尝。”
起身拂过的风轻扫在商俞侧颊,他未置一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在闻隐紧接附和说:“尝尝吧,味道不赖。”之后,脸色倏变。
以至于在午餐期间,孟朝茉喝下小半碗汤后感慨“冬天的萝卜配排骨格外甜”,而闻隐在话梢紧接回应“确实吃起来不一样”之后,冷不丁慢悠悠开腔说:
“表叔是稀客,别光说话,尝尝别的。”
话音似乎和瓷勺撞碗的轻响混在一起,倒显得格外安静。
李园清打圆场:“姨妈这就是你家,别客气。”
想想又说:“你这马上又要回法国,这次在那边待多久?”
“三个月吧,”闻隐应,“在那边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