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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字,沙哑得如同石砾,从手机中缓缓传出,这是纪仲年平生第一次求人。

“求我?求我也没用。”纪霄讪笑着,眼神像幽灵。

他低头去俯视林斯,肩背遮去了顶上吊灯的白光,将自己的阴影笼罩在林斯的身上,犹如撒旦在虚伪地垂怜一只待宰的羊羔。

“林先生,说两句遗言吧。”他用手机摄像头对准林斯。

林斯脱力地抬了抬眼,望着那个圆圆的黑色镜头,镜头对面是他的爱人纪仲年。

遗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明之前还在讨论下个月要去哪里旅行呢,这就要交待遗言了?

有点不甘心,实在很不想死。

“不出声?”纪霄不耐烦地吸了口冷气,一脚狠踢向林斯柔软的腹部。

这脚重极了,林斯顿时像只熟虾般蜷起身子,随着难以忍耐的剧痛传来,他吐出一口粘稠鲜红的血,觉得自己的某个内脏肯定被踢爆了。

再开声时,林斯的声音已碎得难以听清。一旁的纪霄享受极了,他知道林斯每说一个字,都是对纪仲年的凌迟。

“纪老爷,别……别太难过咳、咳我没事”

“纪老爷”是林斯对纪仲年的爱称,因为这位纪二少平时老爱摆谱儿,在他面前傲娇又高冷,林斯在床上床下都得像伺候老爷一样伺候他。

林斯意识不清,话语零零碎碎,隐约中,他似乎听见手机里传来绝望的哭声。

是纪仲年在哭么?

在林斯的印象中,他好像还没见过纪仲年哭的样子,仿佛那个人的眼睛里天生不会出水。

“别难过,”有血丝从林斯的嘴角流出,他耗着垂死的力气,极力扯了扯嘴角,想给镜头最后一个笑,“还有,我很爱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