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困在这个狗窝里这么多天,与遍地垃圾为伍,还要被迫对着林变态那张猥琐脸,不是被性骚扰就是被土味情话攻击,要是再不出去溜达溜达,基本与坐牢无异。
慢悠悠地喝完了手里的最后一口茶,他对林斯说:“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
“不用,”纪仲年心说,我不就是为了少对着你一会儿才要出去的么。
林斯没拦他,只叮嘱道:“哎等一下,你要出去的话,还是带顶帽子吧,尽量遮脸,别让人给认出来了。”
纪仲年散漫地倚在门框,看林斯殷勤地在床边蹲下身子,吃力地从床底下拖了个箱子出来,上面布满半指厚的灰尘。
一打开,里面全是各种杂七杂八的物品。
林斯被灰尘呛得直咳嗽,把手伸进箱子里掏掏掏,掏了老半天,终于把那顶尘封多年的草帽给拿了出来,拍掉上面的灰,看上去非常满意。
他冒着被当场打死的生命危险,硬是把这顶装备戴在了纪二少的头上:“来,这帽子以前是我继父的,你将就着戴一下吧。”
“……”
帽子一戴,英俊潇洒的纪二少秒变田园德州老农,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半张脸,投出的大片阴影盖住了他的表情。
面无表情地旁观了几秒,纪仲年将头转了回来,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他迈脚一步正要离去,却蓦然听见小女孩朝那些混混嚎啕了一句——
“我让我哥哥打你们!”
脚下又是重重一顿,纪仲年不再是面无表情,而是咬牙低骂了一声,两只拳头紧紧地拽起来。
没想到在贫民窟这个破地方,他竟稀罕地起了一丝淡薄的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