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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坚硬的砂石将他的手割破了,血水混着雨水在地上漫开一小滩,是又脏又冷的红色。

到底要怎样做才可以。

他不想死,更不想让纪仲年看着他死。

在林斯身后的不远处,有个人一直撑着伞站在雨幕中。

董叔忧心忡忡地看着林斯崩溃大哭,看着林斯举止失控,不禁生出长辈对于孩子的心疼。

他不懂纪仲年和林斯闹了什么矛盾,但见林斯好好一人忽然表现得这般痛苦绝望,也不忍心再这么眼睁睁地看下去。

“唉……”董叔长长地叹出一口浊气,捶了一下大腿,折回屋里去找纪仲年。

书房里,纪仲年戴着副眼镜,手里握着一支铮亮的钢笔,在一刻不停地签写着文件,他已经这样头也不抬地工作一整晚了,仿佛丝毫不感到疲倦。

每每心情不好时,他就习惯用工作来麻醉自己,只要一停下来,他的脑子里又会重新被糟糕的情绪填满,所以他不允许自己停下来。

董叔敲门进来,见他这样,有些着急地说:“二少爷,您……不如去看看林先生吧。”

听见董叔的话,纪仲年也只是面无表情,“不去。”

他气还没消,不想再管林斯的事。

“可是,林先生他的情绪不太好,难受着呢,而且他现在、现在——”

“我的情绪也不太好,为什么不是他来找我?”纪仲年语气冷淡,手里签写文件的笔并没有停下。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自认这段时间里一直放低姿态去讨好林斯,换来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这些他都可以忍,但是今天林斯竟然想插手纪霄的事,这多管闲事的毛病绝不能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