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浚说道:“天下可无韩浚,不可无裴公也。”
裴矩此时心中异常震撼,这个时候,只有他们二人,韩浚与自己又素来无恩义之情。单凭黄明远一份嘱托,韩浚便舍生忘死地援救自己,竟置生死于度外。黄明远何许人也,竟让这么多的义士如此舍命追随。
裴矩此时也只得抱拳说道:“韩将军高义,今日之恩,来日裴矩必相报。”而韩浚笑笑,没有说话,似乎并不把裴矩的承诺放在心上。
裴矩见此,翻身上马,而韩浚也脱去自己的衣甲,背上长弓,一手提着横刀,一手牵着马缰,一路前行。
二人行了约半个时辰,又见有落单的胡人上前阻拦。韩浚张弓搭箭,射死两人,其余三人见此大惊,各自逃散。韩浚乃抢得一匹战马,才得以继续前行。
两人行到四更左右,周遭已不见人,再向北走,前面有一条河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二人正待沿河向东,眼看后边又有人马叫喊声传来,似是突厥人追来。裴矩一惊,说道:“矩残喘苟活,命已至此,已无力再逃,恐不得复活矣,将军还是自己走吧。”
见裴矩几乎要坠落下马,韩浚因此又急忙扶着裴矩下马,脱掉裴矩身上的甲胄,将裴矩缚在身上,背着裴矩游过河去。
二人才刚到对岸,对面的胡骑已经杀来。河水宽阔,胡骑不能渡河。对方眼看二人逃走,便隔着河向二人放箭。
二人也不再管身后的胡骑,便一路步行向前,直到天明。
到了天亮时分,一瘸一拐的裴矩再也走不动了,趴在地上直喘粗气,却是脚脖子肿得老高。韩浚背着裴矩走了老远,也是体力将尽,二人只得停下来歇息。
忽然远处烟尘大作,裴矩一惊,韩浚也是心中愕然,但也没有办法,只得持刀将裴矩护在身后。
对方一路疾驰到裴矩身前,这时裴矩发现对面来者原来是泥利可汗所部。对方认出他们的隋使身份,并没有动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