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打后,众人果然安分了下来。
廉颇很有闲情逸致,甚至鼓捣起了业余爱好。
在大营的面前有一条小河,营中众人每日都能看到廉颇带着几名亲卫,在河边钓鱼。
廉颇坐在河边一块石头上,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河面。
突然,这位老将军一声大喝,猛的将手中的鱼竿一拉。
竹制的鱼竿瞬间就弯曲出了一个惊人的弧度,河面之中也开始翻腾。
廉颇大笑了起来:
“既然已经上钩,岂有让你逃脱的道理!”
一只鱼儿被拉出水面,摇头摆尾,落在了河岸边上。
亲卫们立刻上前,用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鱼篓装上,不忘恭维一番。
“大将军威武!”
“这可是今天的第一条,开门红呀大将军!”
廉颇心情甚好,哈哈大笑。
“有一就有二,快快,给老夫把饵装上,老夫今天就要在这里解决一日餐食!”
突然,廉颇若有所觉,抬头往后方看去。
一名年轻将军脚步匆匆,来到廉颇身边,朝着廉颇行礼。
“廉胜见过大将军,邯郸有急令至,还请大将军一观。”
廉胜,廉颇之子!
廉颇表情一肃,顺手丢掉鱼竿,拿起这份军令,拆掉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廉颇的脸上露出笑容。
“等你好久了……”
“快,立刻传召诸将,到中军帐议事!”
屯留城的城墙之上,一道身影默默的注视着廉颇离去。
“快,去禀报郡守。”
郡守府中,一名中年韩国男子正奋笔疾书。
他颌下八字小胡颇为显眼,正是韩国上党郡郡守冯亭。
下属急匆匆走了进来,道:
“郡守,刚刚廉颇似乎得了什么情报,急急忙忙的入营去了。”
冯亭猛然抬头,表情变得凝重。
“传令下去,让城墙那边必须戒备起来!”
城墙上,收到了冯亭命令的韩国士兵们却嘻嘻哈哈,不以为然。
“这都第几次了?”
“咱们这位郡守大人啊,就是紧张过头了。”
“对对对,每次廉颇一进大营,他就赶紧让人来传令戒备。”
“廉颇还不能吃喝拉撒了?”
冯亭并不知道,在城墙之上,他的属下们因为上演过太多次狼来了的故事,早就已经彻底放松懈怠了。
但马上,事情的演变就让这些韩国人笑不出来了。
大批的赵军浩浩荡荡的出营,朝着南方急速而去。
从数量上来看,规模至少在万人以上。
冯亭被惊动,直接来到了城墙上。
看着赵军南下的一幕,冯亭脸色大变,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快,紧锁四门,赵军马上就要开启攻城了!”
冯亭的话应验了。
赵军兵分两路,一支赵军在南下的同时,另外一支赵军也同样出营,将屯留城团团包围。
廉颇立于站在车上,表情悠闲的询问着身旁的赵国将军们。
“这城里有多少守军?”
“回大将军的话,城里大约有五千韩国守军。”
“咱们的攻城器械都准备好了?”
“回大将军的话,这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让工匠们造出足够的攻城器械了。”
廉颇呵呵的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呢?”
“给老夫打,打他丫的!”
无数赵军将士杀声如雷,犹如汹涌的潮水,狠狠的扑向了屯留城。
新郑城外,魏军大营。
魏军主将信陵君魏无忌静静的坐在帅帐之中,对着棋盘左右互搏。
棋盘上,黑子占据四角,白子则在中路围出巨大空间。
黑子局面落后,正主动挑事,四处突击。
而白子同样也不甘示弱,想要将打进来的黑子全歼屠龙。
双方一路从棋盘左侧纠缠到右侧,任何一方行差踏错,都会导致满盘皆输。
一阵脚步声响起,满头花白头发的侯赢走了进来。
“君上,大王那边的命令到了,我们可以开始进攻新郑了!”
信陵君握着棋子的手在空中微微停留了一下。
下一刻,棋盘直接被掀翻了。
信陵君站了起来,哈哈大笑。
“那还等什么?”
韩国新任相邦张平坐在马车上,心事重重的朝着不远处的魏军大营而去。
张平的脑海之中,回荡着半个时辰前他和韩王的君臣对话。
“张卿啊,秦军都已经撤退这么多日,魏军为何还不走,是否对寡人和韩国有所图谋啊?”
“大王多虑了,魏国乃是我们长久以来的盟友,信陵君的仁义之名更是天下皆知,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
“那张卿你说说,这魏军和赵军如今依然停留在寡人的国土上,究竟是何道理呢?”
“臣觉得,或许是魏国人和赵国人想要一些好处。”
“好处?秦国人都败退了,寡人和韩国又一次给魏国赵国当了盾牌,难道他们还不满意!”
“大王,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臣的意思是,或许大王可以考虑割让几座城池给这两国,以换取这两国的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