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仍是一汪深潭,看不见底。谢永送她出来,倒是态度温和,“翾夫人好好休息,木槿她们外出那段日子,想您得很,常常念叨。现在得了空,正好和您说说话。”
徐翾莞尔一笑,低声回答道:“多谢。”
一切很明显了,自然不用自讨没趣。
谢永回来之后,兰阁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兰溪正带着一队护卫过来换岗,与寻常一样。
“有什么事情就尽快说了,一晃眼天就要阴了。”谢明懿高坐在台上,轻飘飘说了一句。
思华坐直了身子,跟着放轻了声音,“侯爷的威名,大晟无人不晓。那场北伐举国闻名,其中艰险妾身亦有所耳闻。只是当今圣上为此准备数年,为何会出现粮草补给不足,以至三军险些哗变。再者为何会与朔北主力恰好相遇,以至侯爷不得不背水一战。”
这时候她顿了一下,眼波流转眉目含情。
谢明懿挑挑眉,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片刻又收回手,笑声低声说:“这倒有趣,你接着说。”
思华微微垂着头,脸上带着娇羞的红晕。她用手帕擦了擦脸,偏着头轻声回应道:“妾身知道侯爷一直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前些日子才会派人去漕帮谈生意。能有如今,思华和锦瑟姐姐全凭侯爷的照拂,所以平日对这些事情时有留心。”
谢明懿只笑笑,没有答话。
思华放松下来,脸上也含着笑,继续说道:“几日前我在魏小公子家献艺,曾听闻见到韩公子突然说起,六年前有人带着他跑了一趟北境,在那儿做了一大笔生意。身边也有了贵人相助,自此一帆风顺。”
今日谢明懿右手带着双色翡翠的扳指,白与紫相互交融,显得一双手修长但骨节分明。
沉吟许久,他摸着这翡翠扳指,低声说道:“你也知道,朝三暮四在府里一定要不得,刚刚已经这么说过,再留你下来我对那丫头也不好交待。不若这样,明日你依旧回去,我派人去看看那里可还有什么缺项,一并添置了。”
思华垂下眼坐在那里,观察着谢明懿的一举一动,这时候他将手轻松搭在桌上,看向了别的地方。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谢永站在一边,只是低着头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