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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部就班地摆好姿势,男人围着她仔细看了一圈,夸道,“很好,很标准,比我教过的孩子都强。”

“你看这手,多放松。”他指了指她拿弓的手,“好多孩子学了大半年,那手还紧得跟鸡爪子似的,你女儿有天份,回去后找个老师好好教她。”

爸爸笑了,摸着她的头说,“她在学钢琴,我们不想给她太多负担。”

“学不喜欢的东西才是负担。”

就这样,她有了一把小提琴。后来,她才知道男人姓罗,是北京一个很有名的室内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那天他是帮朋友看店。

起初,妈妈坚决不同意她三心二意学小提琴,但爸爸却坚持技多不压身,说只要她不闲苦,就支持她学。

他们生活在小县城,懂这种高雅艺术的人少得可怜,爸爸几经打听才找到一个省音乐学院退休的老教授。

那是个脾气有点古怪的老头,姓于,据说父亲登了十几次门,才让他勉强同意见一见阮夏。

第一次见面时,他塞给阮夏一个琴弓,“拿起来看看。”

从北京回来后,阮夏就常常摆弄罗叔叔送的小提琴,对着镜子摆过无数次拿琴的姿势,所以,她几乎没有思考就拿起弓,拇指与中指搭成一个圆环,其他手指自然地搭在琴弦上。

于教授凑过来看了她一眼,又抬了抬她放松的胳膊,眉头渐渐松开,“以后周四晚上,周六上午来我家。”

她还没明白,父亲已拉住她连声道谢。

学琴的日子,于教授倒不像初次见面那般严厉,从认识琴的结构到力量的运用,再到对音乐情感的把握,他都很有耐心地引导她。

琴行的老板说得对,学喜欢的东西不会是负担。很多学小提琴的孩子都因为枯燥的课程和日复一日的锯木头练习打了退堂鼓,可她坚持了下来,学得不亦乐乎。

妈妈见她每天架着琴一练就是两三个小时,也改了态度,同意了爸爸的提议,让她专心学小提琴,只是偶尔会为她没去考钢琴惋惜。这时,爸爸总会说,“级不级就是一张证书,最重要的还是孩子真正学到了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