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他见惯了“自我”的人,父母、老师,朋友包括他自己,总习惯性价值输出,总想说服别人,让别人赞同自己。只有她,不一样,可她的不一样并不是毫无主见,人云亦云,相反,她有很多新颖独特的观点,每每让他打开另一个视觉和维度。
他记得有一次他们聊到“知识产权”,他吐槽当下对知识产权的不尊重,盗版、滥用猖獗,维权难,产权人利益受到侵害。
她认可他的说法,却提出另一个观点,“我反对盗版,也愿意为知识付费,但我也赞同知识全面化。”
他乍听觉着不可思议,觉着他这样的想法太可怕,甚至有些失望。可是当她娓娓道出缘由时,他顿觉自己才是“狭隘”。
“知识不应只局限于能为它们付钱的人群。知识的创造者也不应只基于挣钱目的,虽然这样的确能带来更多的资源往知识领域倾斜,但总有一部分是基于热情,基于对知识的渴望,否则只局限于功利,那人类也太可悲了。”
阮夏:“你可能觉着这样的想法很‘圣母’,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毕竟创造者也不能为了高尚的情怀穷困饿死。”
阮夏:“但是,在我看来,在知识产权问题上,我们不要单纯去控诉侵权多,维权难,而是去思考如何创造一个知识全民化的安全环境,不要逼得知识创造者们不得不向钱看。”
阮夏:“实质上,现在一些组织,尤其是公益机构正在做这件事,它们为创造者提供足够的物质保障,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去研究创造一些短时间内无法获利的课题。”
“当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当下无力改变情况下,我认为一方面创造者可以跳出利益受损的情绪,从自己创造的知识让更多人受益去考量‘损害’,虽然物质得不到补偿,但至少精神会愉悦些;另一方面,作为普通人,要分清是真的买不起,还是贪小便宜,要有为知识付费的理念,能力范围内支持正版,因为只有享用者共同去保障知识创造者的物质基础,知识才能真正实现全民贡献。”
她洋洋洒洒说完有些不好意思,他却在仿佛打开了另一个看待世界的维度。
可是,是在什么时候动的心?
是这些独特的见解?还是那些和自己契合的观点?还是和她一起时的似曾久识感?又或者是她每每猜中他内心所想,让他有知己的想见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