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嗓音很是轻柔,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寒意。
而月王,也不至于懵懂不觉,忽而微微一怔,眼底似浮起几许柔情,可他终于还是轻轻的摇摇头。
“这些,都不过是以前的事情了。国师,你有天人之能,高不可攀,原是我痴心妄想,是我年轻时候不懂事。那时候我是月国太子,父母对我太过于纵容,真是将我宠坏了。人生在世,是不能够随心所欲的。我不该,说那样子的话。国师你,心怀天下苍生,其实我如今对你,也有着深深的敬仰和佩服——”
他嗓音很温和,不像以前那个爱生气又固执的少年郎。
然后一只手,就卡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剩下的话都堵在喉咙。那只手,就像一只铁箍,卡住了他的咽喉。
“短短一瞬,人世间弹指一挥,你就变了心,说的话都忘记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些话,让我难受,嗯?说什么此心不变,娶妻生子不过是迫不得已,会一辈子念着我。可是如今,你说这些不过是以前的事。你让我,让我,让我,啊,让我何等卑微,何其难堪,何等可笑!什么敬仰佩服,说得好听,你心里在笑话我,而且很得意,是不是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当初我对你不理不睬,如今反倒我对你求而不得——”
眼见要将月王生生扼杀,她心头一颤,松开了手掌。
那冷若冰霜的俏容,如今却也是禁不住透出缕缕讥讽。
她没提杀人取心,为月王茹毛饮血,宛如兽类,千辛万苦方才救活了他。因为这样子的言语,仿佛是在摇尾乞怜,苦苦哀求。
国师大人,始终便是高高在上的。
妖月绷紧的手指一根根的松开,轻轻拂过一根根秀发,唇角冉冉含笑。
“不过你也不必得意,我从前只当你对锦华并不在意,杀了就杀了,忘记告诉你一声。如今你对她既然是抵死无悔,我若未曾告之,岂不是,敢做不敢当。”
她已然对月王心存杀意。
眼前的中年男子,再不是那个俊美痴情的少年郎,他不是自己的心上人,时间带走了她所爱之人,再也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