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相比,许融的处境当然更加艰难,她是吉安侯府的嫡长女,向来何等尊贵,一朝蒙难,被退婚,被毁容,不提未来如何面对,就连眼下在家躲一躲羞都躲不住,要被推出来用终身替弟弟平祸。
他的不平若有五分,她就该有十分。
但他从许融面上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艰难,只见她始终噙笑,笑意盈盈:“萧二公子,你我立场一致,应当不介意我多问一句,你打算如何成行呢?”
萧信眉头微皱:“什么?”
走就是了,什么如何不如何。
真是年轻啊。
许融颇有感叹,看着他那张再阴郁脾气再大也掩不住青涩的少年的脸,笑道:“你一个人走吗?预备走去哪里?如何在异地落户?你这个年纪,还在读书吧?或者是习武?以后前程要怎么继续——”
萧信忍不住了,拉下脸来打断她:“许姑娘,你这不是一个问题。”
简直没完没了!
哪来那么多话。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许融笑着点头承认:“对。不过,萧二公子,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很重要,倘若我没有看错,你似乎在这些事上尚没有齐备的规划?”
萧信薄唇微启,片刻后,又干脆闭上,只眼睫半垂,从她身上一扫而过。
像是一个忍耐的白眼。
许融:“……”
接连被拒千里之外,甚至挨了白眼,她应该生气了,却又很难气得起来。
这一个年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真实年轻的灵魂,连冷漠都鲜活,同她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