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她没见过的山坡下,“她”去得猝然、糊涂、无声无息。
而今又多了一样:可疑。
张老夫人这样身份脾气的人,不会随便对她出尔反尔,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那就一定有发生的理由。
许融注视着铜镜,镜中表情平淡。
事实上,倘若不是她懒得多事费心,也该早发现萧夫人的不同寻常,即使许夫人的哭诉令萧家丢了大脸,萧夫人把幼弟拉入局中也是不合理的,更别提还在事发后坚持违背母亲的意愿,她这口气出得太不成正比。
萧夫人为什么这么执着?
在那个山坡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萧伦——或许还包括常二姑娘,又究竟在“她”的死亡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白芙,叫人备车。”
许融去往英国公府,以拜谢张老夫人遣医的名义。
既然张老夫人不给解释,她就直接来要了。
她的请见不太顺利——不是张老夫人不愿见她,而是正好有客先她一步来了。
引她入厢房等候的婢女很客气,也没有隐瞒,告诉她:“老夫人正在和大姑奶奶说话,请姑娘先在这里喝杯茶,稍待片刻。”
许融扬眉,不算意外地应了。定礼没下成,萧夫人或是来抱怨,或是来向母亲讨个主意,都很正常。
就是她这“片刻”候得有点久,不只一杯茶,应当有两盏茶的工夫了,中间一度似乎听见隐约的争吵声——然而她所在的厢房与张老夫人的房间隔了至少两三堵墙的距离,这声音究竟真不真切,她不能肯定。
手中温茶渐渐冷去,隔着窗,她终于看见一行人从正房步阶而下,被簇拥在中间的贵妇微低着头,虽是背影,许融也猜得出来正是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