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听见“杨宵”两个字,她倒也不会特别留意,更不会记起她们就是那天在麻辣烫店里霸占座位的人。
她们活得可真畅快啊。这是俞舟欢的第一个念头。明明同处一个校园,她们与她却是泾渭分明,一举一动如同美剧里的女高中生,成熟而张扬。
第二个念头则是——她们说刚刚送完礼物,难道是去跟杨宵表白了?
俞舟欢胡乱地猜起来,步伐变得快而杂,再也没心思翻阅摘抄本。
教室空旷,大多数同学都去了社团活动。
杨宵难得没有被人围绕,独自靠在教室最后的置物架上。阴雨霏霏的日子里,他好像也被感染,酒窝和太阳一起消失,看起来孤零零的。他的手上捧着一个旋转木马样式的八音盒,手指拨动,粉红色木马便发出丁丁零零清脆的声音。
外头的雨还在下,从屋檐滚到窗台。从俞舟欢的角度看过去,又好像下在他的头顶。
她不愿再遐想,挪开眼睛,摘抄本贴在胸口,快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虽然一言不发,却还是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杨宵感受到了她的别扭。这学期开始,她变了,时不常地就要抽疯一下,好像不准备跟他做朋友了,他总不能上赶着吧,又不是在演他妈爱看的无脑偶像剧。
于是就有了两人认识以来最诡异的二十分钟。
气氛疏离,却连影子都想要抓住对方,然后——当然是掐着脖子好好打一架!
俞舟欢甚至在想,既然青春情愫耽误学习,那能不能将她十八岁以前的悸动敏感统统锁定冷藏,等到高考结束再还给她呢。这样她就可以回到2010年的那个俞舟欢,和杨宵做最单纯的同学,偶尔欣赏他的美貌,偶尔胡说八道,不必担心别人误会,更不会引得自己躁动发疯。
握着圆珠笔的手都出汗了,写来写去还是那一行。
下课铃声迟迟不响,同学们没有一个提前回班级的。
俞舟欢心中的叹气快要垒成一座小山。
“你在写什么作业?二十多分钟了还不翻页吗?”杨宵认输了,又不愿认输,阴阳怪气地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