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来便是劣鬼。

上天不怜他,他不憎;无人爱他,他不求;活如行尸走肉,他不怨。

但当他在房里倒下那刻,所有无畏无悲变成可畏可悲。

原来他也会贪图生的热烈。

林知安眼一眨,滚烫的泪滴在枕头上,“我不会去的,该去的是你。”

“要做就快点。”她别过头催促。

苏佋只是笑,没接话。

房影浮浮沉沉。

天光从正亮到隐于枝杈中。

夜深了,雨也停了。

林知安很累。

起初她闭嘴不肯出声,后来越发恼怒,翻身到上面又咬又抓。

苏佋从头到尾都没阻止她,像要把她宠坏似的护着抱着,偶尔被撩得过了人又要跑,才会眯起眼将她死死抵住,低问一句:“是不是欠收拾?嗯?”

暴风雨后的宁静格外令人眷恋。

林知安发觉自己整个人窝在苏佋怀里,鼻尖抵着他劲瘦有力的胸膛,一股疲惫感袭来。憎恶和爱恋像麻绳一样拧在一起,揪得她心尖发疼,忍不住啜泣出声。

“怎么哭了?饿不饿?”

“帆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