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窥着简思敏的脸色,继续说道:“要不是三姑娘发现是二姑娘不小心绊的,只怕那婢女要挨上几十板子了呢。”
小厮当然向着婢女,所以豆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如果是这样,二姐好像过分了。
但简思敏刚挨过打,绝不想就这样算了,他不耐地拍拍腿上的尘土,“那又怎……算了算了,跟你说不清楚。”
简家不许□□,他总不能说白瓷是奴婢,就活该挨打吧
。
豆子从八岁起就陪简思敏玩,伺候简思敏的饮食起居,主仆关系融洽。他不忍心看着简思敏被人当枪使,不由多说了两句。
“我的好少爷,你可长点儿心吧。就算向着二姑娘,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呀。不说别的,就说瓷瓶这事,明明是二姑娘主动挑事儿,二少爷怎么还怪人家三姑娘呢?”
不向着二姐,难道要向着三姐。
简思敏想起简淡干净利落的身手,以及自己被摔的熊样儿,脸上火辣辣的,一摆手:“行了行了,你懂什么!走,回梨香院。”
豆子撇撇嘴,“小的是什么都不懂,但比少爷的记性好多了。小的记得那个匕首本来就是少爷的,只是被二姑娘抢去了而已。”
对呀!
简思敏也想起来了。
但那又怎样?
他被简淡打了一顿,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简思敏哭着回了梨香院,向简云丰、崔氏以及简思越狠狠告了简淡一状。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公平公正——简淡在简老太爷的补药里发现了有毒的雷公藤。
简淡又救了他最为尊敬的祖父。
简思敏被崔氏驳斥,终于冷静下来了。
他挨顿打事小,祖父接连遭到刺杀事大。
那么,祖父为何接连被人刺杀呢?
简思敏开始思考,对救了祖父的三姐,也有了新的考量。
如果说挨打这一天,让简思敏重新认识了简淡,那么简淡踩死两只老鼠,让他真正对她有了几分佩服。
他在书院时也遇到过老鼠闯进过学堂的情况,所有人都吓得四处逃散。这其中也包括他,当时他跳到了椅子上,一直等到老鼠被书院的护院赶走,才敢从椅子上下来。
但佩服不等于喜欢,比起三姐,简思敏还是更喜欢一起长大的二姐。
然而,事实证明,更喜欢的二姐似乎跟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那天,简思越逼着简思敏去香草园看望简淡,简雅也跟着去了。
简思越对简雅说道:“说说吧,十四年来,小淡第一次回府,她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简思敏本想替简雅鸣个不平,好好说说他们姐弟为何不喜欢简淡,然而简雅显然不是那么想的。
她撒了谎。
她说:“大哥说的哪
里话,三妹没什么做得不好的呀,我们是孪生姐妹,心连心,就连衣裳都会选一样的呢。”
心连心?
虽说简思敏不大爱动脑子,但也一直知道简雅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才始终不喜欢简淡。
他从丫鬟和豆子的嘴里得知,二姐不但故意绊倒丫鬟摔了瓷瓶,还故意抢了母亲送给三姐的手镯,而她拿了三姐的礼物后,却连一件回礼都没给三姐。
内宅里能守住的秘密一向不多,她跟大哥撒这样的谎有意思吗?
答案是否定的,简思越不信简雅。
所以,简思越不过看了她一眼,她就又开始咳嗽了。
简思敏想送简雅回去,却不料简云丰突然来了,简雅的咳嗽也因此变得越加严重起来。
简云丰简思敏心急如焚,简淡却始终气定神闲。
她顶住简云丰施加给她的压力,捂住简雅的口鼻,不出一刻钟便缓解了简雅的剧烈咳嗽。
简思敏听见简淡哂笑着说道:“一味地咳嗽,不调整呼吸,就很容易出现这种毛病的,二姐你说是不是呢?”
她的话让他想到了许许多多似曾相识的画面,所以,他回去后亲自试验了一下。
发现装咳嗽果然是件很容易的事。
信任就像一座房子,如果你怀疑其中的一根柱子是假的,那么就很容易怀疑所有柱子都是假的。
一旦时机成熟,哪怕一根稻草压下来都会让房子垮塌。
参加过庆王府的满月宴后,无论是梁妈妈指责简淡迟到,还是简雅主动写给静安郡主的信,又或者是因宝钿引发的两次搜查,都彻底毁掉了简思敏对简雅的信任。
从此后,简思敏冷眼旁观,一次又一次地见证了简雅的无耻和母亲的偏心。
他终于领教了一个事实:即便血脉亲人之间,也不都是和谐和有爱,其中不但有嫉妒,还有阴谋算计,甚至还有杀戮。
祖父说的对: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丑陋。
他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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