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隐后悔,那晚就不该故意留一枚发夹的,她就应该留下贵重物品,像手机钱包之类的,这样就不愁他不来还了。
追人好难啊!尤其还是这样不着痕迹,悄无声息地蓄意接近,这边既要达到自己的目的,那边还不能被对方察觉。必须将那个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危险,少一分又起不到作用,要找到那个最佳的临界点,然后下手。最好能一击即中。
难度系数堪比排兵布阵。这可比工作难太多了。她往日对付难缠的客人都没这么迷茫无措过。
她觉得她有必要去翻翻兵书了。什么《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吴子》,《六韬》这些,她都要回去仔细研究研究。
想到这里,季悄吟果断在某宝上下单了两本兵书。
清明小长假如期而至,酒店最近的入住率明显上升了。
工作逐渐步入正轨,季悄吟应付自如,再也不会像刚入职那会儿那样焦头烂额了。
4月4日清明节。
季悄吟轮休。
她开车回了趟宛丘,和母亲一起给养父扫墓。
从墓园回来,季悄吟本想回南岱酒店看看以前的老同事。但又怕遇到凌湫恒,到时候再传到他老婆耳朵里,又是一通麻烦。
她在南岱工作六年,凌湫恒是她的顶头上司,也是她的师父。他教会了她很多。她自问问心无愧,从未做出任何逾距的行为。但奈何还是抵不住流言蜚语。
她辞职还算是小事。只是可惜她和凌湫恒连师徒、朋友,都做不成了。
天色若明若暗,混沌一片。细雨疏疏密密,如牛毛,似花针。冷风携裹湿寒,空气中水汽氤氲。人吸一口,连肺都是凉的。
也不知是日子特殊,还是天气使然。季悄吟的心情是皱的。仿佛一张白纸浸了水,又被搓成纸团,折痕明显,湿哒哒渗着水。展不平,干不透,拧巴焦灼着。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