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叠稿子被取了出来,她清了清嗓子,借着昏暗的日光念起来:“yesterday at a local nference……”
那是一则首刊于《泰晤士报》的新闻,分析远东时局的。
廖海平显然不懂洋文,只是安静的听着。与其说是了解时政内容,他似乎更想通过姜素莹的朗读,来确认些什么。
新闻不长,两三分钟的功夫就念完了。姜素莹见对方没有让她停下,只得掀过一页纸张,再念了一则。
及到第四页上,廖海平终于开口:“辛苦。”
姜素莹还没来得及松懈下来,又听见对方道:“姜姑娘上一次回天津卫,是在三年前么?”
这问题很怪异,就跟别有渊源似的。姜素莹愣了下,方才回应道:“对。”
廖海平皱起的眉头舒展开,好像解开了心中疑惑,不再做声。
如果是旁人,姜素莹也许会问一句“何出此言”。但对于这位廖二爷,她是很不愿意花时间揣摩他的心思的。
她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要和他多呆才好——太不自在、太骇人了。
气氛在焦灼中撕扯,一时静默。
快进法租界时,路过一条沟壑。雨水把泥土浸泡的松软,马踩上去不稳,连带厢内都跟着狠狠颠簸了一下。
姜素莹暗道不好,死死扒住窗框,总算没有歪倒在廖海平身上。她稳住身子之后侧过脸,意外发现廖海平竟然伸出了手。
真是稀罕,竟像是要扶她一把似的。
而他的动作也让两个人挨得近些,几乎肩并肩了。廖海平看着冷,体温却莫名高热。这股不正常的热度擦过丝绸的凉,让姜素莹精神上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