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里有一颗老梧桐树, 梧桐树很大,树干需要六七个人环抱才能抱住。
周老太太坐在树下乘凉, 旁边站一个保姆阿姨, 周时雨和林宛一见到周老太太,都自然地松开了彼此的手,在晚辈面前,两个人都刻意保持了距离。
林宛和周老太太礼貌问候, 周老太太微笑点头,随后带着两人在庙里慢步。
周老太太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她清楚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她知道它们的名字,甚至知道它们何时移植这里,又何时开花结果。
“人对一草一木都能生出情感,何况说对一个人呢?我是看着你们走到今天,自然盼望你们好,尤其是阿雨,前几年他突然跑去德国要做心脏手术,阿雨他母亲呀每天以泪洗面,手术只有三成的成功率,阿雨无疑是去送死,我就每天来庙里祈祷,盼望我孙儿能平安归家,最后还是菩萨显了灵,阿雨活着回来了。”
老太太虽有八十多岁的高龄,却没有弯腰驼背,她走路步态缓慢,面容一片慈祥。
林宛透过墨镜看周时雨,他很少透露他这四年的状况,更没有告诉她手术凶多吉少的险境。
三成的成功率
倘若他们当时没有分手,她知道手术这件事,一定会哭死的。
想到了什么,老太太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相框,她本想交还给周时雨,最后却递给了林宛:“这是阿雨在医院里落下的东西,是陪他一同去德国的医生叫我拿回来的,这四年里是你陪伴着他熬过来的。”
林宛将相框正面翻过来,心口顷刻间在颤动。
那是她和周时雨在江河城的合照,他们在一个狭小照相馆里,身后是纯蓝的背景,她穿一件笨重的冬衣,她牵着他的手,一脸的土气和傻气。
而他呢。
即便过去那么多年,他白皙的面庞依旧清秀俊逸,他的身高气质依旧不显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