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讲你很快就会来,可是没有很快……妈妈,你不喜欢瑾瑜了吗?”笃信被爱的孩子才敢说出这句话,但面对母亲,这无疑表露了深深的被伤害。
万以柔内心震动,讶异而歉疚,“怎么会呢,我不爱瑾瑜还能爱谁?只是……”
瑾瑜注视万以柔,让后者没办法逃开对视,天真神色像一柄锋利的刀,“你和爸爸到底怎么了?”
在瑾瑜眼中,他们因为自己不想去学校上学而发生了严重的争吵。但事实是万以柔和叶辞貌合神离已久,除了感情的事,还有早分不出对错的利益纠葛。
万以柔不能对瑾瑜说这些,只得说:“妈妈同你讲过,即使妈妈和爸爸有天不在一起了,你也还是我们的宝贝啊。”
“我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瑾瑜别过脸去,“可是为什么妈妈和爸爸要分开呢?”
“理所当然的吧,没有人能陪伴另一个人度过一生。瑾瑜长大了也要离开妈妈爸爸,和别人一起生活。”
“北京吗?”
万以柔一顿,仍柔声说:“老爸讲了要带你回北京?”
“嗯,重阳节我有跟爷爷和小姑讲电话,他们在赏菊吃蟹呢。”
“真好。”
瑾瑜抿唇,将信将疑地说:“是吗?妈妈也觉得我去北京更好吗?”
“要看爸爸怎么安排,对吧?”万以柔不再继续说下去,把阿英叫进来,询问瑾瑜近来近况,又像一个好关心女儿的母亲了。
夜深,念绘本将瑾瑜哄睡着,万以柔开车下山。无论事实如何,叶辞和万以柔对外宣称瑾瑜是亲生女儿。共同生活这么多年,母子关系原本是亲近的,可敌不过这么多年人心叵测、流言蜚语。
阿英还在画室里画画,以抵消酒瘾。看似被母亲胁迫来的,其实她心里清楚,愿意陪伴瑾瑜,是因为觉得瑾瑜就像小时候的自己。给她爱,等于疗愈过去的自己。
不知香江大家族的女儿是否都是如此,从小就握不住爱,从小就被附加期望或利用价值。于是面对难得的真情,也要说服自己不能沉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