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钟,天蒙蒙亮,街上门市大多关着门,只有招贴画与在光线下愈来愈黯淡的霓虹显露了一点节日气氛。
漫无目的游荡着,庄理脑海里出现一个令人心惊的揣测。
那晚听见万以柔讲电话,说什么“最迟到元旦”,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可是万以柔有什么理由做这种事?看起来这位叶太同瑾瑜也是很有感情的。为了从叶辞手里套走八亿?可万家大小姐犯不着为这笔钱涉嫌,采取别的手段分割资产更容易,获取的也更多。
八点钟,公司办公室陆续汇聚了几人,都是叶辞各个公司的财务。叶辞不想因为求助而受制于人,何况,事件的主谋很可能就是万以柔——没笃定,是对她还存有一点期望。
打从两个月前开始,叶辞他们便发现可疑迹象,一方为了安全考虑,一方面筹备瑾瑜回北京的事宜,给瑾瑜办了休学,也雇佣了私人保镖保护瑾瑜。
凌晨发现瑾瑜不见了,管家立马查调宅邸监控,谢秘书那边暗自找人调山道马路的监控,可一无所获。绑匪非常熟悉情况,应该是从山道小路撤离的。
把紧急调取现金流等事宜交代给几位财务,叶辞来到独立办公间,拨出一年也不会拨打几次的号码。
“大妈,是我。”叶辞以手抵唇,思忖着说,“这件事我想应该知会你……”
就在他说出“绑架”两个字后,电话那边传来尖刻的骂声。
“我还没告诉叶玲,先征求您的意见。爸那边——”
叶辞把听筒拿远了一点,等女人的声音小下去,他说,“是,瑾瑜当然是我的孩子,当务之急是把瑾瑜先救出来……”
不愉快的谈话结束了,叶辞称打扰对方了。
如同雕塑一般怔然,他整个人停滞片刻,又拨出了另一通电话,“妈,儿子跟您商量个事儿,是这样,我需要周转……”
这次谈话也不甚愉快,不过叶辞没说是为了瑾瑜,胡诌了一件棘手的事,做母亲便答应助力。女企业家以家居制造为主,涉猎多个领域,其中物流公司现金流充足,短期内借出一笔钱不成问题,但需要叶辞让出家居集团一点股份。
办公间安静极了,暖气也没有运作。叶辞坐在异形的希腊白办公桌前,手撑住额头,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