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被林飞白压住双手,上衣退去,裸|露着胸膛,胸口一朵红梅色泽鲜丽。

林飞白扎完最后一根银针,不住地叮嘱:“侯爷,你可千万别乱动,弄歪了针脚可有的疼。”

重照整个人脱力松懈下来,微湿的脑门靠在枕头上,黑发铺在身下,画面活色生香。林飞白可没有有一丝猥|亵之意,一是医者之心,二是若非对方帮忙,林海棠也不会如此顺利逃出来。

林飞白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地开口,“小侯爷,你应该能猜到,我诊脉的结果……”

腹中绞痛彻底平息,重照本就没受伤,从疼痛和慌乱中回过神,方才发现异样时可怕的猜想再度浮现在脑中,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干净。

重照开口,“你说,我怎么了?”

“你怀孕了。”林飞白实话实说,“差不多一个月吧,方才脉象不稳,情况有些危急,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先别说重照从二楼跳下来,就是撞在柱子上那一下,就已经够凶险了。

林飞白看着重照的脸色,默默地把开头三个月是危险期、绝对不可以做冒险的事情这样劝告的话给咽下去。

重照闭上了眼睛。

全身无力,意识下沉,仿佛重生前面对死亡的无力感,仿佛家族蒙冤在大雨中绝望灰败的心境,他以为重生后可以慢慢想办法,一步一步踏实地稳扎稳打,慢慢地手握权力赢得圣心,能够在关键时刻帮家族一把。

然而,这个孩子却仿佛当头一棒,打的他措手不及。

重照觉得自己根本没法保住他的安危,他甚至还来不及学会正视自己的身份。

况且,就算他把前世的恨全部放下,也只能尽力把长延当作一个同窗过的朋友。更别说为对方孕育一个孩子。

仿佛漂泊在无尽海水里,重照软绵绵地挣扎着,往上看不见亮光,脚下踩不到坚实的土地,被浪花推搡着往前,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溺毙在窒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