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白去见了重照,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侯爷,让我给您把把脉吧?”

重照却没伸出手,他的双眼依旧如死灰般静寂,只是动了动脖子,对向林飞白,“太子走时,痛不痛苦?”

林飞白愣了愣,“臣在太医院只是个后辈,排在末尾,站在屋外,连小太子的脸都没见着。”

重照又问:“他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遗愿?”

林飞白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连面都没见着,自然是不知道太子在当时有没有说过话了。

当时他在屋外和一干太医候着,也只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在里头,帝后也在里头。屋外还站着一干嫔妃和皇子。外头的人根本不清楚里头发生了什么,太子薨了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重照说:“小太子应该没什么遗愿好说,若说他有什么想说的话,约莫就是此生辜负了皇上和皇后的期望,未能尽孝。他总是这样喜欢责备自己,把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他活得很累,即便帝后宠着,也不敢放肆,背负着责任和期望,不敢做自己喜欢的事。”

林飞白愣了,“喜、喜欢的事?”

重照:“小殿下他喜欢看医书,你没发现吗?”

林飞白想了想,好像太子状态好能坐起来的时候,经常问看诊的太医脉象症状方面的问题,显得很有兴趣。林飞白以为是小孩子好奇。

重照说:“小殿下就是这样心怀怜悯伶俐乖巧的孩子,他将来可能做不了一代雄主,但一定会是个好人。”

但是好人不长寿。允琮依赖他信任他,不过仅仅因为能从他手里得到父母太傅那里都得不到的自由和关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