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声音幽幽的,温柔动听,“小执不管在哪里,阿娘都想着你,待会儿出了门,往东跑,不要回头。”
男孩握住她的衣袖,抽了抽鼻子,眼神懵懂,“阿娘,小执乖乖的,哪里都不去,阿娘别赶我走。”
女人置若罔闻,美丽的面容布满哀伤,看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麻木。
她一下下,一下下地梳过男孩乌黑的长发,低头细细端详孩子的脸。
他也看着女人,她眼里泪水涟涟,看起来那么不舍,一滴眼泪落下,他伸手接住,稚嫩的童音笨拙开口:“阿娘不哭,小执都听你的。”
最后,女人的脸渐渐模糊,就像水中漾开波纹,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水中。
他慌忙伸出手,却只碰到女人的一缕头发。
轻飘飘的,软得像一团烟雾,从指间倏地流过,让人感觉没有实感,却很想留住那份柔软。
和现在把玩在手中的头发触感类似。
他曾听说,头发软的人脾气也会很软,似乎真是这样,宁窈这家伙虽然没心没肺,老无意中惹他生气,可乖起来也是真。
比如现在这样,安安静静让人撸肚皮,像只猫,明明不情不愿但也没推开他。
平时好管闲事一点,还是因为她太容易心软。
可是容易心软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陆执见过太多。
他现在可以护在她身边,但没人能保证以后。
天真烂漫,又容易心软,如果没有足以自保的本事,哪天小孔雀被人拔了毛,她哭都没用。
宁窈忽然被他的眼神吓到,他目光审视,眼神又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我……哪里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