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真的等到亲人找来,没有什么装腔作势趾高气扬,也没有什么虚情假意花言巧语,他反而却慌了起来。
顾惜朝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心如擂鼓,什么户籍什么科考全都忘的一干二净,如果真的有亲人愿意接他回家,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直到,追命那张破嘴说出把他们俩人的关系登记成父子。
他今年已经十六,这人最多不过二十五岁,不到十岁的家伙怎么可能生儿子,这是当管理户籍的人都是傻子?
少年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胡言乱语的家伙,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找出杯子给他们倒水,然后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长的太过相似,以至于根本没有必要纠结到底是不是亲兄弟,那个小公子之前见过他,这些天的时间足够将他的背景查清楚,现在只有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追命拍拍额头,懊恼自己废话太多,竟是把最该说的给忘了,“我叫崔略商,是陕西六路中永兴军路人,因为娘亲怀孕的时候被人打伤,所以出生的时候就带着内伤,老酒鬼懒得给我取名,平时喊的时候就叫‘喂,那个内伤的’,后来师父觉得叫崔内伤实在不好听,所以改成崔略商。”
——燕雁无心,太湖西畔随云去。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1】
听听,多有文化的名字,比那老酒鬼随口叫的名字好太多了。
追命本就是个能说会道的,缓过劲儿来很快把小可怜弟弟逗的露出笑容,他不嫌弃弟弟的出身,孩子是无辜的,老酒鬼当年留下的烂摊子,弟弟已经遭了那么多年的罪,他这个当哥的要是嫌弃,那得多不是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