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珠心冷身冷,那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她之所以敢和姜麓争,无非是心中笃定父母对自己的疼爱不会变。
所以当林国公说出这样一番话时,她整个人都是木的。
“父亲…”
“你既然叫我一声父亲,那我就不能不管你。从今以后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让你母亲给你寻个好人家。”
“父亲…女儿什么也没做…”
“那些事我都听说了,你实在不应该那么做。若是你再敢招惹什么是非,休怪我们国公府容不下你。”
姜麓不耐烦地皱眉,“林国公,你们要教女儿回去教,堵在我们王府的门口教女,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国公面有愧色,他并非是想补偿姜麓,而是这个亲生女儿不能得罪。他未必不心疼姜明珠,实在是对于世家的前程而言,别说是养女,便是亲生女儿也能舍弃。
他对老妻使眼色,无奈玉氏处在自己的伤心难过之中,根本不明白他的苦心。他当下心中一恼,自成亲以来第一次嫌弃自己的妻子。
玉氏一无所觉,还在难过自己的女儿受委屈,还在伤心自己的丈夫不给自己脸面。若不是姜泽及时提醒她,她只怕还看不出丈夫的情绪。
林国公再次和姜麓保证,以后一定会约束好姜明珠。姜麓不置可否,这样的话听听就是,没什么可信度。
“王爷不在吗?”林国公来之前听说贤王去接姜麓的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越发觉得亲生女儿这边不能断。
姜麓笑笑,“我们家小事我说了算,这样的小事怎么能劳烦王爷出面?”
“也是,也是。”林国公喃喃着,再次肯定贤王很看重自己的亲生女儿。“是我们叨扰了,我这就带她们走。”
那一家三口已经上了马车,马车却并未驶离。
姜泽应该是有话和她说,示意她借一步说话。她望着国公府马车掀开的一角帘子,毫不意外看到姜明珠黑沉沉的目光。
有时候姜麓挺佩服姜明珠的执着,早前在北坳村又是放牛又是被秦彦当面拒绝,真不明白对方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姜二公子是想为黄明珠说好话?”姜麓问。
姜泽同她交过手,自然知道她的厉害。
他一派风流地摇着扇子,“她又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为何要替她说好话?”
“是吗?”姜麓盯着他手中的扇子,那扇子上花开朵朵,水仙、芍药、菊花桃花不下二十种。“我还以为姜二公子最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
“我若要怜惜,那也是怜惜你这个受过苦的亲妹妹。”
姜泽的话,姜麓一个字也不信。
这个人端着一副风流公子的样子,桃花眼中却是充满算计。姜麓对他实在是欣赏不来,也不愿意同他打交道。
“我知道你对我有所误解,我身为兄长以前确实做得不对。所以我想向你卖个好,你想如何对付姜明珠我都会帮你。”
这是在向她示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姜二公子怕是还没有搞清楚,在我眼里姜明珠什么都不是。她还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我也压根不把她放在心上。”
“话不能这么说,你也看到了,母亲非常疼爱她。难道你就不想夺回你国公府嫡女的身份,让她从国公府消失吗?”
姜麓笑了,“不想。”
姜泽桃花眼中划过一丝阴霾,“贤王妃,你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姜麓道:“我若要对付某个人,我喜欢自己亲自动手,绝不会假手于人。姜明珠不过一个讨人厌的苍蝇而已,实在是不值得我浪费精力。不仅是她,你们一家四口都不值得我多看一眼。”
姜泽一收扇子,面上还保留着风流公子的派头,眼里却是全无温度。
“贤王妃好大的口气,是姜某自不量力,这就告辞。”
“慢走,不送。”
姜麓毫不留恋地回府,王府的大门在她身后关上。她才不管那一家四口怎么样,反正她对他们的态度就是不待见。
她眼角往左边一扫,“出来吧。”
姜沐一脸讨好地过来,“我不是故意来听的,我是恰好路过。
姜麓也不戳穿他,“既然听到了就不用我再重复一遍,我还是那句话,你父母是你父母,我这个人对事不对人,也不会把他们和我的矛盾算在你的头上。”
“姜麓。”姜沐低下头去,“我替他们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少来这套。”姜麓睨他一眼,轻飘飘地离开。
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她对他好。不过她不太喜欢煽情,尤其不喜欢在这样的小屁孩面前煽情。
姜沐却是看着她的背影,暗自下了某种决心。
越国公府的事情传出之后,秦彦和姜麓又被推上奉京闲言碎语的风口浪尖。比起国公府的真假千金斗法,世人更愿意津津乐道贤王曾经放过牛的事。
是以秦彦在传言之中继莽夫之后,又添一个新外号:放牛郎。
姜麓听到这个外号时不以为然,放牛郎配放牛妹,他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再说放牛郎在她眼里不是贬义词,充其量不过是个名词。
又不是牛郎,有什么好介意的。
她不在意,自有人拿这个说事。
此前秦彦便有莽夫之名,宁王也有木匠之称。大皇子二皇子一个比一个自甘堕落,献过祥瑞的三皇子便伊然有冒头之势。
三皇子大喜之日,她托病没有去参加。经过上次不愉快的宴会,她对那些世家夫人小姐们的聚会敬谢不敏。
即使是听到姜明珠被真的禁足,她也没有丝毫的在意。与其和那些人勾心斗角死脑细胞,还不如种种田养养鸡和美男谈情说爱来得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