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其它的?”姜麓问。这个时代当娘的给儿子塞妾似乎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眼下她怀孕了,宋皇后也洗清了罪名,不知会不会干预他们夫妻之间的房中事。
宋清音一看她的表情,立知她在想什么,“没有,寒雪以前满草原跑,像个野小子一样十分淘气。你让她赛马打野兔她倒是在行,旁的她可没那么多的兴趣。”
原来宋皇后叫宋寒雪,这名声真好听。
“野小子?”姜麓惊讶了,她那个婆婆淡雅端庄从容贵气,怎么看也想象不出来是个喜欢寒马打野兔的野小子。“祖母若不说,我可真想不到她会是这么一个人。”
“你才多大,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宫里是什么地方,再是鲜活的人进去了,到后来都会变成戴着面具的戏子。我看到她种的那些花我就知道,她始终忘不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忘不了年少的时光。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若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说到这里,宋清音感慨无比。
当年她不喜欢玉氏,玉氏也不愿意她接近其余的孙子孙女。小时候明珠性子虽娇纵,但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为人祖母,她也希望孙女儿嫁得好。
谁能想到两世为人,她才知道以前的孙女儿是假的。可亏得她有两条命,若不然前世里岂不是死得不太明白。
幸得老天垂怜她,让她还能再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儿孙们。
自古婆媳关系最为复杂,姜麓对宋皇后的印象不错。如果宋皇后不是那种爱给儿子塞小妾的婆婆,她会给对方足够的敬重。
“既然祖母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
宋清音无奈一笑,如今形势看似大好,但却形同僵局。
姜麓瞥见她眼里的担忧,道:“虽然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再大也快要倒在地上了。等最后的一根稻草压下去,他就再也爬不起来了。皇帝老儿病倒了都不肯放权,他以为这样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所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我们现在是静静地等风来。东风一到改朝换代,他再不甘心也该退位让贤。做个锦衣玉食的太上皇,不好吗?”
什么骆驼稻草东风,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清音表情越发无奈,眼中难掩慈爱。
“这样的话,在外边可不敢随便乱说。”
“我知道厉害。”姜麓道:“我就是在祖母和秦彦的面前这么说,我才不会在外人面前说。”
“你呀你,怎么能直呼殿下的名字。”
“名字就是让别人叫的,若不然取名字做什么?”
“就你歪理多。”
“我像祖母。”
“我可没你这么多的歪理。”
祖孙二人在凉亭里斗着嘴,远处经过的下人们听到笑声都在心里纳闷,也不知道自家娘娘怎么就和宋姑娘这般好了。
别说是一般的下人,便是姜麓的心腹陶儿也不明白。瞧自家主子对宋姑娘的亲热劲,说是嫡亲的姐妹也不为过。
她们说话的时候,居然不让任何人靠近。陶儿也只能在不远处守着,听着她们的欢声笑语,却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两人一个淡雅一个明丽,端地是一对浓淡相宜的姐妹花。
宋清音想起什么,问:“你刚说的东风,是什么?”
姜麓卖起关子来,“现在不有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任是皇帝老儿会作妖,妖风一阵比一阵大,也比不过东边来的罡风。罡风压妖风,自会把他收得服服帖帖,到时候他别骂娘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