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申时,劳工吃完了午饭已经返回去上工了。天气热,街上人少,猪肉铺子的老板躺在粗陋的摇椅上扇着风,旁边的黄犬吐着舌头哈气不停。
不远处就是自家铺子,林子怡原本打算看看就走,谁知前边围得水泄不通。
她心道不好,疾步走过去,果然看到围着的是她那个倒霉二婶,铺子的门被撬开了,里边传来摔打的声音。
一些桌腿凳子都被丢到了门口。
几个官差走出来,拍拍手,趾高气扬,“把这里封了!”
“凭什么?”林子怡吼出声来,然而尴尬的是她的声音太小,很快被淹没在闹哄哄的人群中了。
旁边看热闹的劳工也啐了口痰,骂道:“亏老子觉得这家菜好吃,原来是着了妖女的道。”
“造孽啊,天杀的厨子,都不晓得她喂了我们什么东西。”
有的人凑到官差面前,“大老爷,我们赚两个钱不容易,谁知吃的是什么东西,怕是危及了性命。您得帮我们得把银钱要回来。”
倒是旁边咸菜铺子老板娘听到了她的声音,冷嘲热讽,“有的人啊,也不知本来就是妖女,还是着了邪祟的道,净干些害人的事儿。话说,咱们边关民风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未出阁的大闺女抛头露面就算了,还偷汉子”
多谢这卖咸菜的,林子怡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这人的话并没有触怒林子怡,相反,她有些可怜这卖咸菜的。这妇人随夫姓孙,街上熟识的人唤她孙娘子,身子枯瘦,下巴尖的似棱锥,颧骨又突出,一副尖酸刻薄样子。
能在这条街上将咸菜摊支撑下去,多半是因为劳工们一般图省事只吃白面馍馍,需要点咸菜就着吃。因此小本生意也能薄利多销。
自从林子怡开了自家铺子,有了套餐和赠送的配菜。劳工们胃口都被养刁了,很少有人买她的咸菜了。
这几天林子怡没开张,才有几个人过来买她的咸菜。然而就着馒头一吃就抱怨太咸了。
孙娘不乐意中又有些愤懑,以前的劳工嘴根本不会这么刁。再说哪里咸了,边关不都是这样晒咸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