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开灯, 借着月光，严锐看到：

黄责云的脚下，掉了一地的烟头，身周满是黑气。

不是是烟，还是什么……

脸上带着一条刀疤的男子，轻声道：“没有必要再给我汇报了，我都已经知道了。”

严锐顿了顿，轻声道：“请副校长节哀，黄瑞同志会被我们追授为烈士！”

黄责云狠狠地咳嗽了几声，轻声道：“这个烟，是我儿子送给我的，并没有多贵重，但这是当年我妻子难产死的时候，我唯一能抽的起的烟。”

“有人抽华子辣嗓子，有人抽煊赫门呛，我独爱这硬红何……”

“年轻的时候，喜欢砍硬骨头, 抽硬烟，老了没留下什么好习惯，唯独爱抽这硬烟。”

严锐将从口袋中掏出的硬中华, 重新塞回口袋。

这烟的味道……似乎还有安逸情绪的功能。

黄责云半似追忆，半似怀念道：“小瑞这孩子从小就苦，生在诡异学校大院里，被人嘲讽是个没妈的孩子，缺少母爱的他总是很要强。”

“可我不希望他要强，我只想让他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可他阴差阳错地就被人忽悠进入了军校，我本想让他做一个与世无争的文职军官，可他又阴差阳错地出现在了指挥部主任的位置上。”

严锐眉头皱起，这是事实么？

黄责云叹了口气道：“战争的终极目的不是为了哪一方能得到更多的领土，只是为了成神的资源，领悟者之上的境界，哪一个不是需要倾尽一国的资源储备？”

“赢了成神，败了灭亡，这世界的规则就这么简单。”

“我本来要退休了，我不想和你们斗啊，严部长……我问问你，是谁让我儿去上前线的？”

严锐面无表情，冷声道：“这是上级的决定！黄副，我很理解你的感受……”

“你理解个屁，你是死过老婆还是死过儿子？”黄责云狠狠地掐断了最后一根香烟。

黄责云身周的黑气散去，他眼底浮现出一丝清明。

双手撑着窗台，黄责云轻轻抚摸着自己脸上的刀疤，冷声道：

“你们抓住了小瑞的把柄，想要连同定魂军校内部所有失踪的战士案件，一并扣在我头上，直接弹劾我这个少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