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量极高,手一拉一拽,姜素莹整个人靠着他,终于得以站稳。
姜素莹自然是一动不敢动,身上的每根神经都紧绷。而廖海平环着她,手勒住她的腰。像是要掐出十分力气,却又拿着万分小心似的。
矛盾极了。
月亮圆的像饼,光线顺成丝,水似的往下淌。晕在两个人身上,镶出道朦胧的柔边。
院子里为了后日的婚礼,早就支好彩棚。此时棚子上的穗子随着晚风摇曳,细细索索,坠入耳朵。
除开这点动静,郊外的夜是极静的。
大抵是快要入冬的缘故,蝉鸣和蛙叫都停歇了。院里没人做声,天地之间便只剩男人和女人的呼吸起伏。
恐惧,欲望,死与生——如同混沌之初那一对被女娲捏出来的泥人,彼此紧紧相拥,饱胀起这些原始的悸动。
此时又一阵风起来,很冷。
姜素莹从带着熏笼的屋里猛地出来,寒意几乎打透她的后背。她的脸贴着廖海平的胸膛,厚长衫是凉的,细密柔软,却隐隐透出高热。
一冷一热,叫人心里不安生。
姜素莹不敢直接往外挣,只是轻微的咳嗽了一下。这一下却叫廖海平回神,让他重新收紧了胳膊。
两人贴得太近,以至于姜素莹能听见廖海平心上的跳动声。一下接着一下,怦然作响里,意外透露出一些疲惫与虚弱。
许久后,是姜素莹先开的口。
“二爷,怎么了?”她察觉出异样,试探道。
她以为廖海平根本不会回答,毕竟他满肚子的城府,就是天塌下来,估摸着也不会哼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