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司晨和黑塔好不容易存了几十个铜板准备去购买农作物种子,被上一个“南北牧”从司晨那里悄悄摸走,去城里赌坊赌了个精光。
南北牧先前去一趟城里,是想着找那些以往和南家有些交情的大户人家借一些,各家家主不是闭门不见,便是拿扫帚往外面打。
南北牧的这个“前辈”,老早把能借到钱的人家都借了个遍,光借不还,南北牧再想找他们借,比登天还难。
黑塔去山里猎杀野物,也是越来越难,村后的山里,可是有大虫和野狼的,黑塔身手再好,也不敢过于深入山林。
外围的野物,能猎的,这些年也被十里八村的给猎的差不多了。
“难啊!”
南北牧叹息一声,嘴里叨着一根草茎来回搅动,实在不行,只能去城里耍一些“骗人”的勾当,怎么的,也得把过两天得上交的官税筹到才行。
闲来无事的时候,南北牧大概算了一下,家里十五亩薄田,需纳田税500余文,再加上农具税、曲税等,怎么的也得上缴600多文。
“咕咕咕……”
司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只母鸡,用草绳绑了一只鸡爪子,草绳另一头绑在梨树上,正“咕咕咕”的围着梨树乱蹿。
南北牧能听到司晨和黑塔在院子里对话。
“黑塔,若是交不起官税,真的拉去充军啊?”
“南朝国法。”
黑塔拎着缺口的柴刀又要上山,出了院门口便看到嘴里叨着一根草茎悠闲而归的南北牧。
“回去。”南北牧说一句。
黑塔却是哼一声,继续走。
“酿西皮,公子叫你,都敢不搭理,没了王法是不?”
已然走出去不少距离的黑塔,硬是没有办法再挪动脚步。
黑塔的祖上,是南家世奴,到黑塔这一代,至今未娶。
几年前跟着南北牧的父亲一起投身北府军,一场恶战,黑塔舍身相救,仍是没有救下南北牧的父亲,只背着南北牧父亲的尸首回了营地。
带着南北牧父亲的尸首和遗物回到南家之后,本意想着好生照顾公子为官或为将,无奈公子是废物,不止没有为官为将的想法,更是在南母过世之后的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把南家偌大的产业输的只剩一处破院子加十几亩贫瘠的田地。
黑塔对南北牧这个小主子的敬畏心理也是日益淡薄,内心里有了些瞧不起。
但是南朝法令仍在,黑塔无法消除世奴的身份,也是不敢造次。
“公子!”
黑塔转身,恭敬低头喊一声,跟着公子进院。
“司晨,这几天你和黑塔赚的铜钱,身上还有多少?”
“公子,不能!”
司晨本来高高翘着小翘臀在那里用石块木板给小母鸡搭窝,听到南北牧说的,立马起身面对北牧,小手紧紧捂住腰间打着补丁的钱袋子。
“公子,这些个铜板是要存下来交官税的,不能动。”
“司晨,我们的官税得交600多文,你留着这一百多个铜板也没有用,不如给我当个本钱?”
“不……”司晨的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
“给我!”南北牧差点就要直接动手开抢。
“司晨,给公子吧,若是充军,这点钱留着也没用。我等下去一趟山里,这次往林深处走走,若是运气好,弄回来一头野猪,拿去城里卖了,官税也就够了。”黑塔黑着一张脸,扭头朝着南北牧问道:“公子,还有事吗?”
“黑塔,林子深处可有大虫。”司晨说道。
“有便有吧,被拉去充军,还不如喂了大虫!”
司晨这会已经把一小布袋子铜钱给了南北牧,南北牧转身便走,临了还弄走了司晨收好的三尺白绫。
“黑塔,跟上。”
“跟你去赌场?打死我也不去。”
“这次,不赌!”
南北牧走的不慢,司晨连忙抽走黑塔腰间的柴刀,推着他出院子。
“公子说了不赌,赶紧跟上,一定要护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