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言,老师也能想到他们骂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言语,你可有将所作文章念给他们听?”
“不曾,学生所作,怎敢在白鹤书院众多学子面前献丑?”
南北牧手中竹条“啪”一声抽打在桌上,江文通立马起身。
“坐下!”
南北牧故作生气:“你好大的胆子,可以拿老师出题去书院向三大才子请教,引他们来骂老师,你作的文章,不去书院当众念诵?却是怕出丑?”
“学生知错,学生今日听鹤老所言,似有所得,午后便重作文章,明日再去白鹤书院念诵。”
“这便对了,一字一句慢慢念诵,不许少念一句,纵是鹤老出来骂你,也要以理相争。”
江文通吞吞吐吐说道:“老师,若是书院夫子不让我进书院,如何?”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又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若是有夫子不让你进去,你便在门口骂那夫子无德无识无礼,不能以善者为师。”
江文通轻轻揉着眼角:“老师,真若那般,会不会再被打?”
“怕了?若是怕了,多与黑塔学,让他教你半招,书院那些学子自是不敢再打。”
“那样,岂不是……”
南北牧手中的竹条忍不住再次抽在桌上:“岂不是败了斯文是不是?书院学子群殴你,不是更败了斯文?与那等斯文败类,莫不是还要讲究斯文礼仪?朝中大臣,又有几人只是文弱书生?”
“学生懂了!”
“走吧,去伙房吃饭,饭后,领我讲讲如何丈量山坡比村口小河高出多少。”
南北牧起身便走,江文通连忙放下箱笼追上去。
“老师,这几日我一直在水田间丈量,若是有人帮忙一起丈量,学生是有方法丈量出实际地形且绘制到纸上的。”
“甚好,下午找司晨安排人帮你。”
“老师……”
……
说到这些要动脑子的有意思的新鲜玩意,江文通顿时来了精神,什么繁文缛节都被他抛去了九天之外,追在南北牧身边喋喋不休。
南北牧心中暗叹:明明是个可以载入史册的实干家,偏偏要去学甚读书人的礼仪,硬要捧着“知乎者也”日夜背诵。
南朝,不止江文通一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