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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会起了兴致,正在自弈。”守在门口的男人语气低迷地答道,一脸魂不守舍,脸色惨白颓废,正对着殿外的云卷云舒发愣。

他的瞳孔毫无焦距,像是失了往昔所有光彩,就像具行尸走肉般麻木,几百年来都是这样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云泛月,不是我说你,你之前也是昆吾派最天才的修士,不过三百岁便突破出窍,我一直寄予你重望,甚至这掌门的衣钵,也是想让你来继承的。如今你怎就变得这副不思进取、自暴自弃的模样?”申池一脸恨铁不成钢,忍不住怒声训斥。

云泛月呆呆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却是答非所问:“掌门,听霜的魂灯还亮着,可我怎么都找不着她,你说这些年,她是去了哪里?她还活着吗?她到底怎么样了?”

鸡同鸭讲。

申池像是放弃了一般摇了摇头,从云泛月身侧大步流星地跨过。这云泛月自卢听霜跌落断域后便变得有些疯癫了,终日里神神叨叨的,三言两语都不离那个女人。

真是没出息。

还是这位半步成仙,实力深不可测的霄琅老祖是他们昆吾派最可靠的存在,令人折服和仰赖。

行过云窗雾阁,抬眼便见院内一树繁茂的桃枝,粉瓣吹落一地。

一身素衣,青丝如瀑的男人在树下的石桌旁独自对弈,棋盘乌鹭密布,偶有几片花瓣跌落,被他轻轻拂去,玉露茶盏泛起幽香,夹杂着草豆蔻和沉水木的气息。

他戴着一扇桐木面具,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个冷峻的下颌。

此时男人正捻起一颗墨玉制成的黑子,那颜色通透的棋子被他两根葱削般莹白的指尖夹于其中,竟是黯然失色。

“师祖,让身份尊贵的您亲自出马,去对付一个小小的魔道妖女,实是大材小用,叨扰您了。可这修真界的恶瘤不除,任它独大,终成祸患。”申池垂首行礼,恭声道。

[无妨]

男人淡淡地看了卢池一眼,以指为笔,半空中随着他的动作浮现出一行浮着荧光、苍遒有力的瘦金体。

虽然申池不明白数千年来才闭关出来的霄琅老祖为何戴着面具,似乎还口不能言的样子,但他不敢多问,毕竟霄琅老祖的实力摆在这里,仅仅是微微皱起眉头,威压便能震得他不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