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无缘无故愿意管你说话?那是吃饱了撑的!可你也不能就是不情不理的,一溜胡派,困不着觉怨床歪,动不动就拿我胡糟践!今天我就明说了,我不能让你一个劲地把我摁着头吃屎!”
“我、、、、、、我冤枉你?那我也打开窗子说亮话吧,我、我就是看你没把俺宝儿放在心上,没望他好、、、、、罢罢罢,俺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凭上麦子换了糁子,把你这么个媳妇娶进了家门!”
“你!你、、、、、、”姚玲正欲再争辩什么,,突然,一阵强烈的恶心袭上来,让她一下子把持不住,赶忙一捂嘴,冲墙根蹲下身,一手扶上墙,剧烈地呕吐起来。可吐了半天又没有吐出多少东西来。
贵宝娘见状,似乎是一下子看出了什么,因此,刚刚还跟姚玲怒目而对呢,但一眨眼皮的功夫,她就不禁一脸乌云瞬间换做了阳光灿烂,显得又惊又喜。她殷切地赶忙上前,口气里充满了甜丝丝地关心与喜爱,连连问询道:
“哎呀宝儿媳妇!宝儿媳妇,你、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你是不是有喜了?这都啥时候的事?你看看、、、、、、”
姚玲只顾呕吐,并不理会。
贵宝娘欢天喜地地在姚玲身旁左走两步、右走两步,围着姚玲打起了转,心里头无可不可的,那叫一个高兴!那叫一个美不滋的!她喜腔笑韵、嘴上不停地对姚玲道:
“哎呀宝儿媳妇,你看看!你看看!你这是从几时呢?你咋就不早跟娘说一声呢?你看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还把娘蒙在鼓里呢?来来来,快让娘扶你进屋去,你、、、、、、”
说着话,贵宝娘就伸手想去搀扶姚玲起身,可她的手刚一触碰到姚玲,谁知姚玲竟然“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呼”站起来,扭身便跑进堂屋去了,登时可就唬得她像遭了“急惊风”——身子往后一趔趄,一下子目瞪口呆、、、、、、
对丁贵宝而言,今天的情况有点特别——日头还高悬着,离天黑还早着呢,他却就回了家来。
显然,他是刚喝了酒,并且喝得不算少呢,不光脸红得赛关公,进了家门,把自行车胡乱一放就往屋里走去,脚步还有些乱歪拽。
此时,姚玲正躺在堂屋里间的床上,她听得是丁贵宝回来的声音,也就懒得起身。
丁贵宝一进堂屋便朝放暖瓶的地方过去。他显然是口渴,想倒点水喝。
一当提起了暖瓶,丁贵宝方知那暖瓶是空的 ,心里也就顿时有些不悦。他在随口骂了一句“他妈的”之后,又接着大声喊问了一句“人哪” 。
见没有应答,丁贵宝把暖瓶“咕咚”一放,走进里间去。
丁贵宝一掀布门帘进了里间,一见姚玲正面朝里侧身躺在床上,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地喝令道:
“都啥时候了,你他妈的还老是睡?老子喊你你没听见吗?快!我渴了,赶紧给我烧点水去!”
没见姚玲反应。
丁贵宝生气地扑上前,将那姚玲猛扯了一把,骂道:
“你他妈装啥聋子?听见没有?烧水去!”
姚玲“呼”一下从床上爬起身,红肿着眼睛 吼道:
“你别碰我!想喝水自己烧去,没人伺候你!”
一看姚玲的样子和如此反应,丁贵宝有点不无诧异地:
“你、、、、、、你他妈今天这是犯了哪根神经?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老婆!懂不懂?你他妈的、、、、、、”
姚玲叫屈伸冤地大声道:
“谁是你老婆?你能拿我当你的老婆吗?要是你觉得我是你老婆,你就万不能说了不听道了不信,就知道满世界去逛鬼,不务正业,让你娘往泥里踹我——还以为是我不管束你,对你起心不良、、、、、、”
“她、、、、、、她没有不管的闲事!她怎么着你了?”
“你问谁?想知道你问你娘去!她那通情达理的话我学不来!”
“你、、、、、、他妈的!给你一句好气,你他妈的就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想找死就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