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阵,见外间屋里仍无动静,红菱实在忍不住,就悄悄起了身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里间门口,偷偷从布门帘的边缝处朝外看去。
这一看之下不要紧,红菱不由地一下就直了眼神,脑子也“嗡”地一下发懵——敢情她在里间等了这半天也不见进来照面的新郎官,不是在洞房外面头冒汗,手发凉,两腿哆嗦背靠墙,心情紧张得就是不敢进洞房,而是安然地躺在外屋东南角处的那张小床铺上,睡着了!
此情此景之下,红菱尽管也颇感意外,迷惑不解,但她一时还仍未往坏处去想;
红菱觉得,她跟丁玉亭两人,婚前通共就没打过三个照面,几乎还没说过一句话。即使打个照面时,那丁玉亭似乎也一直是顺着眼皮不敢看她,保不住到现在连她啥模样都还没看清楚呢——对她有生疏感也不足为怪,一时不好意思接近她也算说得过去、、、、、
红菱虽然是这般想,但眼前的现实毕竟与她之前的那些想象落差太大,这就使得她心里难免感觉得落寞寡欢。但她相信这仅仅是暂时的。不是有的老娘们背后啦荤呱时就说嘛——头晚上生,二晚上熟,三晚上才馋猫吃鲜鱼呢!
红菱觉得自己暂时不好有啥表示,还是稍安勿躁为好,于是她也就没去惊动那外间里的新郎官丁玉亭,而是自己悄没声息地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翌日一早起了床,红菱便故意去找话跟丁玉亭说,含笑地去问丁玉亭道:
“你昨晚咋不到里间睡呢?”
丁玉亭支吾地应付了一声就走开了,也未抬眼看红菱。而红菱也未听清丁玉亭到底说了句啥。
早饭时,为套近乎,红菱还特意殷勤地给丁玉亭拿饭倒水啥的,找话跟他说。可丁玉亭一直很少抬眼去看红菱,那反应、、、、、、怎么说呢?是拘谨?是呆板?还是冷漠?红菱实在说不上来,只是在连连“碰壁”下,心里不由地也就开始有些怏怏不快,憋里憋堵的,越来越有点塞上了一把乱草的感觉、、、、、、
夜晚又降临了。这是婚后的第二个晚上。红菱临睡时,只见那丁玉亭又在外屋的那张小床铺上躺了下来,心里别扭了一白天的红菱,顿时一股无名恼怒便不由地直冲脑门。照她以前的个性,她会立马冲出去发火冒烟。但眼下她觉得自己这刚过门两天,还是暂且尽量忍耐才好。
就这样,红菱硬是把心中恼悻悻的那股情绪给按捺着没发泄出来。但那股情绪憋在心里也并不消停,而是上下乱蹿,这让红菱躺在被窝里,身子翻来覆去像烙饼一般,一晚上没合眼、、、、、、
新婚第三天,按当地风俗,这是新娘子回娘家的日子。
早饭后,闷闷不乐的红菱就回到娘家来。
进了家门,一见红菱脸色不好,神情似乎也很不对劲,母亲赶忙便关心地对她问询。红菱一时无心说叨,只是随便几句应付了事。
婚后第四天,红菱返回了婆家。
这天晚上,见丁玉亭又要在外屋的那张小床铺上躺下,这次红菱可着实是忍耐不住了;她上前就去追问丁玉亭为何这样做,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