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不必直接下懿旨, 将那凤氏请进宫提一提此事,凤氏必然会告知苏健柏,到时候苏健柏便会去谭府退婚。”
皇后见他固执已定,也不好驳回:“可惜那苏宛菱并非嫡女。”
“苏家上月时便已将苏宛菱过继到凤氏名下,也算嫡女吧。”高巍奕抬起起眼皮,淡淡道,“况且日后身边,还是干净些的人留在身边的好。”
凤氏也是世家贵族,牵扯的关系甚多,与苏柔淑比起来,苏宛菱这个庶女也是而更好些,就算已过继到凤氏名下,但与凤氏一族到底无半点血亲关系,到时候即便他登基为帝,也可以断的清爽利落。
“你既拿定主意,那边这样吧。”皇后还是应了下来,她这个儿子太有主见,而且心思沉重,有自己的打算。
雨水褪去后,翰林院要忙的事情便多了起来。
之前被水淹了的大部分文卷都得重新整理出来,这几日谭玉书一直都与其他学士一道忙碌着。
有时候他忙到很晚,甚至都不归家,都这么在翰林院宿上一夜。
翰林院的夜晚很安静,没有一点旁的声音,只有书虫在悉悉索索攀爬,以及屋外被风吹过的树影淅淅沥沥。他日日入梦,梦里便是苏宛菱。
一会儿是她温柔娇嗔的模样,一会儿是她的冷眼相对,半刻天府半刻地狱,那种滋味烧得他难受不已。
待苏醒过来时,天已微亮,他支撑着手臂慢慢起身,窗外已有黎明升起,一缕光线映照在围墙上,只看得瓦片上的点点金光。他面容依旧白皙俊逸,眼眸压抑着痛苦和焦虑。
阿武早早来送餐,瞧见自家少爷已经醒了,便上前道:“少爷,昨天听苏府的下人说,苏二小姐这几日病了。”
谭玉书清冷的脸一下子转了过来:“何时的事?”
“就前几日,我也是早上出门时遇着苏府的下人,从他们口中得知的。”阿武禀道。
谭玉书袖中的手微微收紧。
阿武又问:“少爷不去瞧瞧吗?苏二姑娘……待您其实也是极好的。”
谭玉书看着窗外瓦片上的光,沉默了许久,只淡淡回答:“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