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
一句一句,从倾诉到呐喊,上台阶一样,在最后宣泄出压抑的感情。
夏斯恒在门廊前顿住脚步,徐青以似有所感,和他一起抬头望去。
打歌台周遭,银海汨汨鼓动,手灯如同呼吸的活物,跟随着那孩子的歌声起伏。
那小孩可以轻轻松松唱出别人练习十年也不能驾驭的高音。
最重要的并不是声音,不只是声音。
元白闭着眼睛,手麦平行地面举着,眉拧着,眼睫温顺地贴在下眼睑上,空着的那只手握成拳,紧紧攥着自己的掌心。
第一眼看他是痛苦,再看则是虔诚,仔细看却是……享受。
他好像完全放松了,也完全不在意一切,只是纯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
很多歌手都会全身心投入在表演中,只不过并不是每个人的表演都会成功,有些人的世界,就没有人想要了解。
元白显然是另一种。他的歌声可以让人用另一种眼光来打量他。
舞担用荷尔蒙交换一眼入魂,歌担用灵魂的一部分交换教众跟随一生。
一个爱豆就是一种宗教。
元白唱到solo句的末尾,颤动着眼睫睁眼,他的宗教就在他此刻的眼神中。
还是一无所知的幼童,保持纯净,等你来增添颜色。
要入教吗。
陆曜站在他身后,目光淡淡掠过台下一张张怔然、惊讶、难以置信的脸,落在斜前方元白松松垮垮的衬衣领上。
冷色的灯光里,浅浅的白,新雪的颜色。
陆曜却想到床头那只白色的毛绒熊,小小的,摸上去指尖是柔软细密的触感。
是七岁的元白砸碎零钱罐买给他的八岁生日礼物。
小熊是不是永远停留在七岁。
底下的粉丝茫然交换着眼神。
【元白唱歌是……是这样的吗?】
【神特么百万修音!现场修一个给我看看?】
【现场比音源好听一万倍,他有这种声音慈航为什么不给他唱歌?伴舞伴了三年,把整个变声期都伴过去了!】
【呜哇哇我打脸了,我再也不黑他强推之耻了,有这种声音慈航不推才是耻!】
【完蛋!为什么唱歌可以这么好听?我眼泪都下来了!……】
看直播的观众同样懵逼,一时间满屏弹幕刷过。
【等、等一下,他们不是现场修音吧?】
【?现在还没有这项技术吧??】
【可是他怎么可能比主唱唱得还好?】
【……酸掉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