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刮起微风,明明是初夏的风,路栀却觉出冷意。

他轻咳一声,心口微疼,抬手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回去的路上,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买了一袋糖。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小区前,路栀将那袋糖放进衣兜里,向司机道谢。

他正要推开车门离开,余光忽然瞥见什么。

司机端坐在前排,没有回头。

但是后视镜里的脸,却是微微笑着的。

一个标准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挑不出什么瑕疵的笑。

他微笑地看着路栀,一动不动。

“……”

几分钟后,出租车拐过街角,消失在路栀视线中。

路栀微微蹙着眉,忽然捂住嘴,又咳嗽几声。

他不能站在风口太久。

时隔三个月,路栀再次回到自己的房子。

因为屋子每周会有人专门打扫,哪怕他三个月未归,推开门时,室内依然干净无尘。

雪白的墙壁,冷清的客厅,似乎和医院没什么区别。

路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着热气袅袅的杯子,静静坐在沙发上。

心脏积满旧疴,哪怕只是静坐,胸口也如压着大山,沉重得令他喘不过气。

他一开始只是轻轻咳嗽,到后来越来越控制不住,捂着嘴弯下腰,苍白脸颊毫无血色,几乎要咳出五脏六腑。

好不容易平息时,他松手,发现自己掌心多了一抹刺目的血红。

“……”

手机忽然震动,路栀低头,发现是他的好友来电。

他匆匆洗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勉强压下喉中不适,这才接通电话。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