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彻底脱离亮着灯火的屋子,浓墨般化不开的雾气遮挡视线,安星子抖如筛糠,泪水已经糊满脸庞。

好疼,好疼啊……

要死在这里了……

眼泪如雨落下,安星子和宋晚空颤抖相拥。

就在他们都彻底绝望,以为自己必死之时——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从雾气里探出,抓住安星子的手臂。雾气之中,年轻男子的脸庞逐渐清晰,墨色眼眸如黑夜寒渊,沉静而不见一丝光泽。

是路栀!

安星子和宋晚空身体一震,他们本以为自己坠入崖底,没想到生机再现,大悲大喜之下,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路栀:“别放松,还不到时候。”

他刚刚醒了过来。

头依然很疼,仿佛有一根细长的针从太阳穴没入,贯穿大脑。然而相比于身体上的痛楚,头疼反而是能忽略的那个。

他的身体同样没入雾气之中,一寸寸肌肤好像被滚油烫过,又用钝刀割开皮肤,活生生从血肉上剥离。

安星子和宋晚空早已疼得面目狰狞,然而,路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他抓着离门口最近的安星子的手臂,一点一点,从雾气那边将他们抢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出现,安星子和宋晚空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雾气好像消散不少,那股强横的、无法抗拒地将他们往外拖的力量似乎也减轻了。

雾气缭绕于路栀手臂,忽然如有生命力一般,丝丝缕缕融入他的身体之中。

路栀只觉心脏剧疼,仿佛被利刀切割,他的身形晃了一下,却依然坚决的、面色不变地抓紧安星子手臂。

雾气源源不断地融于路栀体内,似乎是主动融合,又仿佛被路栀无意识地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