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斤毛蟹用陶罐慢慢蒸, 只怕要弄到好晚了。
黎湘也想到了这茬儿, 可眼下也没别的法子, 只能赶紧动起手来, 争取早些蒸完。
一家子生火的生火,洗衣的洗衣, 等螃蟹熟了便一起扒螃蟹,偶尔馋了便吃上一块蟹黄, 香的人连疲累都忘了。
四个人点着灯一直扒到亥时(晚上九点)才总算是把三十斤螃蟹都给剥了出来。只是剥出来后还要炒制,慢熬装罐,黎湘便催着爹娘先睡,自己和表姐两个人就行。
两口子想着明日还要早起收拾行李划船,也没坚持,简单洗漱便睡了。
黎湘其实也困的不行了, 但她瞧着表姐那好学的样子,也跟着打起了精神,教她做秃黄油。
又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安心睡下。
晚上睡得太晚,早上却又得早起真是太痛苦了,黎湘惦记着和唐惠说好的时间不敢磨蹭, 强打着精神起了床。
洗漱完便赶紧把被褥卷好捆起来放到船上, 还有床板和家里米油粮食, 一大堆东西都放上去。
放完东西船舱就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了, 三个人只能坐在船头,顶着风去城里。
十一月的早上,江上的风是很冷的。关氏生怕着凉再拖累丈夫女儿,裹着床被子只敢露出一双眼睛。瞧得黎湘又好笑又心酸。
娘的病一半是心病,一半是早年落了病根没好好调养,这些年又生活太差所致。从现在就得开始好好给她调理调理了。饮食上的营养一定要提上来,绝对不能省。
黎湘干劲儿满满,恨不得立马开张开始赚钱。
她正想着日后的计划呢,突然听到身旁表姐突然惊呼了一声。
一坨还冒着热气的粟米糕擦过关翠儿的脸砸到了黎家的船板上。
是谁?!
黎湘站起身四下一看,立刻找到了罪魁祸首。
前方不远的一艘小船船尾正坐着一个眼熟的少年,挑衅的朝黎湘挥了挥手。
那是上回在镇上向自己打听伍乘风的少年,他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