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以前想不明白, 现在他都明白了。
为什么家里明明有那么多银钱娘却还是终日绣花去卖,为什么家里有钱却一直不许他出门显摆,为什么娘临终前把家里的存银都告诉了他,却又严令他不许花一个铜贝。
因为那些钱都不干净。
爹他是山匪,干的是什么世人都知道。娘不愿意花他的钱,也不许自己花他的。如今那些钱还在老宅子, 骆泽却没有一点想要去动用的心思。
娘的话他记得,爹的话他也记得,他要清清白白做人。
至于那些钱,就让它们继续呆在老宅里吧。等他有足够自保能力了再来考虑它的去处。
骆泽收起心思,将干净的碗筷都放到了碗柜里。水他没有倒, 想着晚上大概还有碗洗, 留着也就省得再去打了。
这会儿他腿疼的不行, 干脆慢慢挪到了店里头找了张桌子坐下。
既然要在黎家食铺做伙计, 那肯定要先把腿养好,不然干不了活儿人家雇你干什么。
“骆泽,这个是我爹平日里备的伤药,治跌打损伤用的,你的伤应该可以用,拿去先擦下。”
“谢谢!”
伤药膏正是骆泽眼下需要东西,他也没有客气,道了谢便直接开了罐子将药揉到腿上,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老实说一对一那工头还真打不过他,可架不住他人多,要不是当时码头人挺多的,说不定小命就交待在那儿了。
这件事儿教会了他凡事不能冲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两刻钟后,黎家开饭了。
黄澄澄的一小盆粟米粥刚上桌就惹得骆泽狂咽口水。黎湘接着又端来了全都切成两半的卤蛋,还有一盘子凉拌萝卜丝,最后是一小碗切成丁的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