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聊时,就听着琴七的音乐,有时候难免有些心痒,也由着《声乐论》里边的知识,乱弹一阵。
不过,令他有些郁闷不解的是,琴七其他方面都与他无话不谈,但偏偏是声乐方面,既没有发表评论,也没有丝毫指点。
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话到嘴边,但却被琴七带到了其他话题,似乎琴七对指点风晓乐之一道甚是忌讳。
一日,到了一个叫庐州郡的地方,风晓听路人说起此地酒甚是出名,风晓知道琴七好酒,就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吩咐车夫自行另去吃饭,自己与琴七叫了一桌子菜,一坛子当地面有名的五粮烧,在房中喝了起来。
曲贲州的五粮烧,是当地特产,与那其他地方酒甚是不同,乃是用五种粮食加上当地百年老井之水,经过九转酿造而成。
这新酒酿造耗时就需要一年以上,又是新酒兑着十年以上老酒卖,价格相当昂贵,这样一坛子五斤的酒,花了风晓二十两银子。
那五粮烧性烈无比,风晓喝了一口,就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琴七嘿嘿直笑,一口喝了一杯,直叫好酒。
他见风晓喝不下如此烈酒,当下也不管他,只自顾自地端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风晓为他倒酒,自己则浅尝则止。
琴七酒量之豪,看他平常喝酒喝个十斤八斤也没事,但喝这五粮烧,喝了十几杯就醉态尽显。
风晓不由劝了两句,但琴七酒兴一起,那里听得进劝,只是痛饮不已,慢慢竟有些疯癫起来,与那平日温文尔雅之态俨然相反。
风晓再劝时,突然琴七将杯子一摔,两手猛地扣住风晓的双臂,使劲摇晃叫道:“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风晓只觉两臂如被两道铁钳夹住,似要断掉一般,心下忍不住惊愕起来。
自己此时双臂也有两三百斤力量,琴七平时只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此时他两手力道之大,自己竟有些不能抗衡。
琴七突然又叫道:“你不应该知道,你不要知道。”
接着,琴七两手一放,突然抱头痛哭起来。
这一番哭,嘴里只是胡言乱语,似在述说往事,可惜酒后说话呜呜渣渣听不清楚,风晓也没办法,只要关着房门任他胡闹。
琴七哭闹了半夜,才昏睡过去。
风晓把他搬到床上,骇然发现他手脚断筋处皆有鲜血流出,只好拿出伤药敷了止血,又用取来纱布包扎。
第二天,琴七清醒过来,他看见手脚上的浸血的纱布,不由脸色大变,似看到极其恐怖的事情。
风晓将昨夜的事情如实告知,琴七听完长叹了口气,过了良久才喃喃自语道:“不知这酒性如此猛烈,竟导致我这……旧伤……”
是何旧伤?
琴七没有再说,风晓问了两句,琴七只是不再回答,只催风晓赶紧上路。
两人一路行去,从此再也没有饮酒。
走了两个多月,慢慢见路崎岖起来,路上日渐凋零。
一时,到了一座山前,车夫就叫道要回去了。
风晓好说歹说,那车夫只不再向前,并说道:“此去是无国之地,再没有官府管辖,如此蛮荒地界,刁民悍匪横行,凶险异常,我虽想多挣钱,但挣了钱没有命花也是白挣,两位老爷请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