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物随着雨水缓缓降至,落在草木沙石之上,又沁入地下。
过了良久,那物顺着山间岩壁浸透而出,滴水悬于青岩,涓滴之水又与不知名的细流融合,细流渐大,终成小溪。
那物随着溪流哗哗而去,畅游山林乡野之间,一路与鱼虾嬉戏。
溪流竟相汇集,生意盎然,终成一条大河。
河流凄凄,水面静寂无声,水下暗含汹涌,水底又有鲤鳖取静,时而汛鱼逆游,奋勇当先,但又不阻水流之势,似生命插肩而去的插曲。
那物慢慢随流水化为极多,又随急流奔涌而去,乘风破浪,已成大势,直到进入大海。
海波不息,生命不止,那物却渐渐渐无声息,只是这了无声息之中却蕴含着莫名的躁动,似为新生孕育中有不尽的呐喊。
最后那物又有了变化,形态各异,皆从海中走出,啾稠鸣叫之中,似大海在惆怅作啸,也似众生在欢愉叹息。
天地之间,低语齐出,慢慢,寂无声息。
风晓听来,只是热泪盈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这音乐的力量,直超过了他的认知。
沉寂良久,只听琴七缓缓说道:“沉于情而离于情,堕于乐而高于乐,天地无情,故能长久,人世多情,故而沉沦。此可谓生命之息,也如这竹,生于大地,天地滋养,最终过无数苦炼,才有声音发出,你自行悟去吧!”
风晓沉思良久,又砍伐竹子制了支笛子,吹奏一番,虽不是琴七那般恢弘奇奏,但也自有一分生趣,只似前尘往事,慢慢道来,又觉似在讲述别人故事,只落在一种沉于情而离于情的状态。
琴七听罢,不由长叹一声说道:“制笛就到这里吧!你要记住,我只教了你如何制作笛子,可没教过你半分声乐演奏。”
风晓黯然神伤,虽不知琴七的用意,也答道:“琴大哥,你放心,我自会记得。”
风晓将笛子别在腰间,向竹林看去,也不由苦笑起来,那片竹林已被他吹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几根不堪使用的竹子而已,不想这大好风景,自己为了制笛,竟将它砍伐一尽。
但见竹林中还有许多竹笋,心中又有安慰,旧竹虽去,但假以时日,必能再长出一片竹林来。
当天夜里,天上下起了大雨。
到了第二天,河水暴涨,竹林低处已淹入水中,河水暴涨,再也没有过河的可能。
风晓讲出心中忧虑,琴七笑意,车到山前必有路,此处不成过河,只因此处本就不是过河处,我们再寻路走,总可以找到过河的地方。
风晓恍然大悟,当下收拾行囊,向来路走回,又绕了许多路,走了几日,终于找到一座桥,过了河去。
行到市集,琴七必让风晓去搜集材料,又教他制作琴瑟钟鼓等各种乐器。
风晓有了制作竹笛的经验,对《声乐论》感悟更深,制成各种乐器的同时,也算是自学成了各种乐器的使用。
慢慢,他乐理渐深,琴七虽没有直接传过任何一手,他从制作乐器悟通了声乐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