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彻底停了下来,酒肆中的灯亮了起来,照得店外远近一片雪白,直如化外之境。
琴七突然站了起来,风晓疑惑地随之站起,抬眼望去,灯火照得雪地和水面,反光映来,晃得人眼花,一时也没看见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那灯火的尽头,一辆车慢慢行来。
风晓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了惊,拉车的并不是骡马等兽类,而是一个铁塔般的壮汉。
那壮汉满脸虬髯,半挂着兽皮,冰天雪地的半只胳膊露在外边也不怕冷,肌肉虬结如同荒古战神一般,不知为何又甘愿做牛马贱役。
那铁塔壮汉见了酒肆,脸上露出喜色,将车停在店前,探身与那车中人轻声交谈了两句,就走进店来,那车中人却始终未露面。
那铁塔壮汉进店要了十七八个馒头,切了些牛肉,打了两壶酒。
他大嘴一张,一口就咬掉半个海碗大的馒头,刚走去酒肆,十几个馒头已入肚了一半。
琴七向风晓示意,风晓拍了一锭银子在桌子上,两人站起身来,也走出店来。
那铁塔壮汉转身横了琴风两人一眼,见是两人都不起眼,也不在意,只走到车前,将那酒递入车中,又将剩下的馒头牛肉放在车畔的篮子中,单手拉车,一边走一边吃,倒也得心应手。
琴七突然急上几步,朝着那车问道:“请问,尊驾,是要过青木岭吗?”
那铁塔壮汉见这瞎子竟敢拦路,也是愣了一下,突然暴躁起来,疾声问道:“去又如何?不去又怎么样?”
壮汉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琴七还是淡淡说道:“若去,我们有个不情之请,若不去,就当我没说。”
那铁塔壮汉像在勉力压制自己,愤愤说道:“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了,宵小之辈,也敢挡咱家道路,咱……”
突然,车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那壮汉听了,顿时哑了怒火,只向琴七拱手说道:“劳驾,让让道!”
琴七叹了口气,往路侧身让出道来,那铁塔壮汉拉起车向青木岭方向走去。
琴七对风晓低语两句,两人也赶车跟了上去,那壮汉虽拉着车,却是游刃有余,但走得并不快,仿佛怕颠着车中人一般,琴七和风晓赶车跟去,只显得轻松无比。
那铁塔壮汉见二人马车始终跟在身面,不由连声冷哼了一声,又发出阵阵冷笑。
琴七毫不在意,只叫风晓赶着马车紧紧跟在后边。
天上群星暗淡,夜色迷离,道路崎岖,那壮汉不点半盏灯火,走去绝无半点停留。
走了十来里路,就见夜色中突然出现连绵而去绝高的黑色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