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旭急得要死:“方博文,你敢——”
他平常在宿舍里都是怎么提起殷九竹的?刚开始工作时,景旭是有在宿舍小小抱怨过几句,他发誓他现在可不是这么想的了!方博文这小子蔫坏蔫坏的,三分事情到了他嘴里都要夸张成十分。文子这张嘴啊,千万别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眼看自己的好兄弟急得脸都红了,方博文更开心了:“他啊,每天就老师长,老师短的。跟我炫耀在您身边特别长见识,今天给雪貂开刀,明天给刺猬治病,说在您身边工作三个月,比在学校学三年还长见识!这话要让我们院长知道了,他今年的奖学金估计就要泡汤了!对了,他晚上做梦的时候,还叫过您的名字!”
方博文双眼一闭,惟妙惟肖地学起景旭说梦话,“‘老师,血压掉了,一直在报警!’‘老师,麻醉醒了,这猫怎么变成狗了?’。殷老师,景旭真的特别喜欢你,特别崇拜你——诶诶诶,老景,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把我领子放开!”
景旭怎么可能松手?他比方博文高了大半头,方博文又黑又瘦,景旭直接把他往胳臂底下一夹,仿佛夹一只猴子一样,就捂着他的嘴把他劫持走了。
殷九竹望着景旭红到耳朵根的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景旭在她身边工作了这么久 ,她见过冲动的他、莽撞的他、(故作)稳重的他,还有耐心负责的他……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景旭和同学们在一起时,也会有这样活泼闹腾的一面。
果然是年轻人啊。
如此青春。如此……像个“小朋友”。
笑着笑着,殷九竹的笑容便淡了。她比他大了六岁,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与“小朋友”胡闹了。
景旭“教育”完方博文,讪讪地回到殷九竹身边。
他抓耳挠腮了一阵,才开口:“老师,你别听文子瞎说,他这人就是爱夸张。”
殷九竹淡淡地点了点头:“嗯,他就是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小朋友,我不会把他的玩笑话当真的。”
“……”奇怪,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如果她把方博文当小朋友的话,那身为方博文同学的景旭,不也只是个“小朋友”了吗!
景旭很想说些什么,但他这人实在不擅长说好听的,一些不成句的辞藻在肚子里翻滚,最终他只能傻乎乎地吐出一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