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宗岩嘿嘿一笑,道:“多劳庄大人挂念,老夫清心寡欲,于养生一道倒有一些微末见识,是以这副皮囊,倒还算得上结实。“
厉秋风凝神静听两人说话,只觉得两人话中透着玄机,却又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他知道柳生宗岩武功绝顶,坐在对面的玉清子和广智和尚也都是极难惹的大高手。自己一不小心,便会被这些人瞧出行藏。是以他头戴深笠,挤在人群之中,不敢探头探脑,只能靠凝神静听来判断两人说话的意图。只是如此一来,看不到两人的神情,有些暗含机锋的话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便在此时,却听有人高声说道:“沙家堡堡主沙一鸣到!”
群豪听得此言,登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都想看看这位武林中极为神秘的沙家堡堡主,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
却见从大屋门口走过来一个人。这人三十多岁年纪,面目颇为清秀。头戴方巾,一双细眉斜插入鬓,面皮白净,身穿白色衣衫,脚踏麻鞋,右手握着一柄纸扇。看他的衣着打扮、举止作派,没有半分江湖人物的豪迈之气,倒有些像是一位饱学宿儒。
群豪见沙一鸣现身,倒有一大半人颇为失望。原本以为沙一鸣会是一位英气逼人的风流人物,却不料竟然是一个白面书生。只不过那些带路的灰衣人和在一旁伺候的青衣人见沙一鸣到了,却是纷纷垂手肃立,神态极为恭谨。
在一片静寂之中,沙一鸣径直走到庄恒云的桌前,双手一拱,道:“沙一鸣参见庄大人。”
庄恒云早已经站起身来,见沙一鸣拱手施礼,急忙让过一边,不敢受沙一鸣这一拜,口中说道:“沙堡主,您虽不在官场,却是有爵位之人,岂可行此大礼,那是折杀下官了!”
沙一鸣道:“沙家的爵位是成祖皇帝赏给先祖的,沙某却没有半分功绩,仗着祖荫得了这个爵位,心中万分有愧,庄大人还是不要提了。”
庄恒云摇头道:“沙堡主过谦了。下官知道沙家堡一向心怀忠义,谨守臣子礼节,这才会在立下大功之后,却不以功臣身份而自傲。历代堡主都是大明的忠义之士,到了您这一代,更要为朝廷分忧才是。只要沙堡主办成了这件大事,不止为自己挣出一个爵位来,更为沙家的子孙后代做下一件大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