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您可真是好福气,好胃口。不过话说回来,您再怎么能吃,还是悠着点儿好。”
郑老屁嘴涨得圆滚滚,一边大口嚼着,一边回道:
“有的吃就吃,有的睡就睡,怕个啥。这世道,俺只见过没饭吃饿死的,可没听过吃多了撑死的,谁叫俺打小胃口就这么好呢。”
接着,他终于打了一个小嗝儿,又抹了抹嘴,“哎,这城里的财主就是阔绰,又是给俺买鞋,又是请俺吃大饼。”
“兄弟,那您可就错了。”佟奉全意味深长说道,“得亏您运气好,不说旁的,就今儿被您掀掉一块头皮那位,要是赶上别人,保不齐就把你送进监牢了。”
郑老屁微微愣着神,“这么说,那人还是个好人咯?”
“好坏咱先不论,用京话说,是个爷们儿。”
“噢,那他什么来头?”
佟奉全反问道:“百草厅知道不?”
“听说过,那不是卖药的白家老号吗?”
“对,那位爷就是百草厅的白七爷。”
郑老屁顿时两眼一瞪,“那不是跟俺村里的土财主一样阔?”
“土财主?”佟奉全一听笑了,“差不多吧。”
郑老屁忽地猛拍一下自己的大光头,叹道:
“坏了,我的马车还在那儿呢,天不早了,俺该回去了。这位爷,今儿多谢您的大饼,回头我到哪儿谢您去?”
“谢?呵,不就几张饼吗,犯不着。对了,回头你要是在乡下待不下去喽,可以来琉璃厂泛古堂找我。”
“琉璃厂,那你是卖古董的咯?”
“差不多吧。”
郑老屁摇了摇头,“不成,俺一个种地的,哪懂什么古玩字画。”
佟奉全呵呵一笑,“放心,不让你卖古董,看家护院,总成吧?”
郑老屁憨憨乐了,“那可以,俺没别的,就有一把子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