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今天的事奇怪得很,“余少爷要说香烟过敏也不是这一时会儿的事儿,之前肯定有其他症状啊。我已经跟院里呼吸科、皮肤科的医生碰过头了,这个过敏反应可能不是生理上,而是心理上的,具体的后续还要确诊。”
心理?
钟时钦蹙起眉,还没等他细想,就看见余越醒了。
眼见着病床上的人一下拔了输液针,又去摘呼吸机的面罩,他三步并两步走过去,一把按住余越的手,看到对方一双湿漉漉眼睛里的惊慌失措,心一下揪了起来。
余越浑身都在抖,看见钟时钦的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他猛得挣脱钳制大力抱住眼前的人,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我以为……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箍在腰上的力道很重,钟时钦一下一下抚着余越的脊背,“小越乖,没事了。”
余越把脸埋在钟时钦颈窝里,觉得自己还没清醒,他根本不敢松手,就怕一松手就回到了那间待了很久的病房里,有呼吸机,有永远都打不完的吊瓶,滞留针深埋在血管里,冰冷的液体流进身体,好像要将他整个冰冻起来。
他怕自己突然离开再也见不到钟时钦,更怕钟时钦会真的变成原文里那个坠入深渊的黑化反派,他紧紧抱着眼前的人,就像溺水的人抱着浮木不愿放手。
第一次来的时候钟时钦还是小孩子,他带着同情和同病相怜的同理心去接触孤僻的小孩儿。
做朋友,在众人面前去维护,帮着一起打架,挤在一张小床上睡觉,在冬夜里分享一块饼干,一起偷溜到房顶上看星星,一起挨骂一起被罚,知道他喜欢,比他大几岁的钟时钦还会把省下来的小点心塞给他。
余越没有朋友,钟时钦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福利院的那个冬天补全了他的童年。